其實就算沉煉不從交趾戰場上回來,馬尼拉的一切也都會有人源源不斷地向朱由檢彙報。
對於這個大明版圖上的新地圖,朱由檢有相當的重視,並且寄予厚望,不可能打下來之後就置之不理了。
昨日沉煉向朱由檢稟報的時候,他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之所以未做處理,一則是因為鄭芝豹並未犯什麼實質性的錯誤。二則是想看看鄭芝龍回來之後是什麼反應,也算是一種試探。
可以說,沉煉在明,有人在暗。而在暗處的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分別是誰。就像鄭芝豹的事兒,其實在馬尼拉已經不算是特別的秘密。
鄭芝豹自持他們鄭家勞苦功高,接連幫朝廷打下了臺灣、呂宋等地,接著又收到陛下的派遣帶兵前往了交趾。
這是什麼概念?舉國上下,別說海上,就是京裡,又有誰能及得上自己大哥的功勞?
結果呢?
弄到現在還是個小小的臺南伯,以大哥的功勞,為大明打下這麼多疆土,怎麼著也夠封個異姓王的了。陛下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就算不說他大哥鄭芝龍,就他自己封個伯爺也是實至名歸。
不止一次,鄭芝豹在酒後說過這樣的話。
自然被錦衣衛的人給偵知,悄悄匯總起來報往了京城。
朱由檢得知後,並未太放在心上,只是說等鄭芝龍從交趾回來之後再說。
眼下鄭芝龍回來了,也到了決定鄭家命運的時候了。
城中一座異常豪華的府邸裡,鄭芝豹正摟著一個美豔的女子睡的正香。
作為鄭芝龍的親弟弟,他在這馬尼拉可謂是備受尊敬,上到朝廷委派的各級官員,下到過往的商客,誰不得給他幾分面子?
他對現下的生活很滿意,曾經跟著大哥,雖然在海上也是一方霸主,頗有聲望,但畢竟沾了個寇字,大多數情況下是見不得光的,甚至回家鄉祭祖都得悄摸摸的。
可眼下不同了,自從大哥被朝廷招安之後,那日子過的,真叫一個芝麻開花節節高。先是在臺灣紮下了根,之後又來到這馬尼拉。大哥不在的時候,軍權都由他一手把持,不說想殺誰殺誰,但也享受了一把土皇帝的感覺。
就比如眼下懷裡的這個美豔少女。
搶來的。
是一個做生意的外藩帶來的小妾,卸貨的時候到城裡逛一逛被他給瞄上了。
他有船有兵,打劫一艘商船自然不算什麼事兒。
雖然有些違背環球商貿的規章制度,但辦事兒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他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據說這小娘子還是莫臥兒帝國的人。
唉,誰讓他就喜歡這種異域風情呢?
起初這小娘子還寧死不從,但後來不照樣被自己用各種金銀首飾砸的服服帖帖?
所以在他眼中,就沒有權勢和金錢解決不了的女人,要麼權勢不夠,要麼錢不夠多。….至於那些飽讀詩書的文弱書生,在他看來就跟沒啥用了。
有啥能比得過一個好大哥?
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什麼開心事兒,鄭芝豹的嘴角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可正睡得想著呢,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管家阿福急促的叫喊聲。
“老爺~老爺~不好了!一堆人把咱們家給圍起來了!”
“身麼?”
鄭芝豹一聽大怒,也顧不得那啥了,動作異常敏捷地從床上跳了下來。
胡亂套上衣服就開啟了門。
“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圍住咱們的府邸?下面的人都哪去了?”鄭芝豹憤怒地往外邊走邊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