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這些官員還是不用的好。畢竟他們之前一直效忠的都不是陛下,思想早已固化,就算表面上對朝廷感恩戴德,說不定也還是一群養不熟的狼。」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黃道周第一個站了出來,旗幟鮮明地反對繼續任用這些投降的官員。但他的想法並不被其他人認同。
畢自嚴第一個開口反駁了他。
「幼玄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這些投降的官員絕不可能向我等一般對陛下忠心耿耿,但就算要處理,也不能操之過急。他們畢竟在交趾多年,勢力根深蒂固。眼下雖然發兵攻佔了他們全境,但若立刻剝奪他們以往擁有的身份地位,恐怕阮朝的亂象會比鄭朝更甚。到時候咱們恐怕要耗費更多精力處理,不太符合眼下朝廷的利益。
倒不如先將他們安撫住,朝廷再委派官員南下赴任,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循序漸進地將他們控制。聽話的,咱們倒也不必吝嗇一官半職,不聽話的,尋個由頭弄掉便是。只要咱們能掌握軍權,規矩怎麼定,不還是咱們說了算?」
畢自嚴好歹是大明的財神爺,做事的風格少了些書生意氣,多了些市儈。
此時以大明的利益出發,將事情分析的極為透徹。
相比起來,黃道周則要多了一分主觀情緒了。
畢自嚴的說法,確實很對朱由檢的胃口。
「畢公所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黃道周思索了一會兒,誠懇地對著畢自嚴深施一禮。
薑還是老的辣啊。
黃道周暗自感嘆。
「兩位說的都有道理,但朕覺得,還是以穩妥起見,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成果。就依畢卿的意思辦吧。」
「是,陛下!」
朱由檢又和幾人商議了一些細節問題,比如交趾的人口、產糧區、礦產、周遭海域的情況等等,敲定了一些細節上的大方針。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十分,朱由檢又拉著幾人一同用了午膳,才將幾人放了回去。
他們走了,朱由檢也沒閒著,叫來了王承恩,開始下達一道道旨意。
首先是秦良玉和沐天波。
命令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駐地,等待封賞。
接著是徐治安和張慶臻,讓他們分別帶領兩萬士兵駐紮在升龍和順化,掌控全域性。時間,暫定為半年,半年後由京營其他將領帶兵南下輪值。
然後又讓鄭芝龍回呂宋,讓解學龍率艦隊回京修整。
至於阮福源,則全部被運回了京城,朱由檢給他們一家在京中安排了一座宅子,讓他們一家整整齊齊的住在了一起。當然,買宅子的錢是他們出的。不過相對於他們上繳的千萬兩銀子的家產來說,倒也算不了什麼。
阮福源本來是有些不樂意的,說自己到了京城恐怕水土不服,但朱由檢會考慮他怕不怕冷?於是他無奈之下帶著一家人收拾好了細軟,登上了解學龍的戰艦。
至此,交趾的戰事算是告一段落。
幾位主要的將領紛紛透過錦衣衛得到了朱由檢的旨意。
能回家的,自然是喜氣洋洋,比如馬祥麟和沐天波。
不能回家的也沒什麼怨言,因為駐紮在交趾拿的是戰時三倍月俸,更何況眼下交通便利,從天津出發,海路十日便到,半年一換防,能有什麼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