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
朱由檢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看起來餘怒未消。
田爾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話都不敢說。
他悄悄瞄了王承恩一眼,期待這陛下最親近的人開口安撫一下陛下的情緒。
果然,王承恩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醞釀了一會兒開口了。
「萬歲,二虎這孩子可是您看著長大的。別的不說,對小花那是在意的緊,也就是您當日在現場,若當日真出點什麼意外,他非得發瘋不可。依奴婢看,他想給那些尼八喇人點教訓是沒錯的,就是方法過激了些。」
「過激?那是沒腦子!京師重地,他若真做了點啥,真以為就沒人知道麼?遠大前程還要不要了?這六年在軍校學得都學狗身上了!」
朱由檢氣呼呼地說道,但已不如剛剛那麼憤怒了。
他生氣倒不是因為張二虎要做的事,而是因為做事的方法。說難聽點,只要過了朝拜,這些傢伙離了京師,他有一萬種方法讓這些傢伙從世界上消失,但唯獨在京師不可以。就算在能京師殺人,那個人也不應該是張二虎!
他對張二虎的期望很高。
張二虎的出身,決定了他以後的身上不會有任何標籤。以後會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皇黨。再者,從他身上,朱由檢看到了一個小人物的攀爬。
出身低微,為了包袱痛苦掙扎。遇到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奮力的去攥緊,朱由檢對他的成績瞭若指掌。在每次名列前茅的背後,沒有接受過任何啟蒙教育的他要付出多少努力可想而知。
若是因為這樣一件事葬送前程,未免有些可惜。
「以他在學校中的行事風格來看,這次的事情真的有些和他的性格不符。奴婢以為,最主要的是此事牽涉到了小花,否則二虎斷不至於做出這麼衝動。回頭奴婢好好說說他,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別管他。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東西。」
「是啊萬歲,原來他才這麼高,現在都這麼高了。」說著王承恩還比劃了起來。
「軍校伙食那麼好,長高了不正常麼?」
「二虎能文能武,恭喜陛下又添一員虎將。」
「朕可不想讓他當什麼虎將,朕要的是帥才!」朱由檢心裡多少也有點得意,二虎這一批人成長起來,代表自己培育的班底徹底成形了。「嗯?王承恩?現在說的是個子高不高的事兒麼!?」
眼見朱由檢氣消了很多,田爾耕也送了口氣,笑著插話道:
「陛下,我覺得二虎這孩子確實不錯,要不讓他跟著臣吧。將來我這錦衣衛指揮使他也做得。」
「你怎麼還在這?」田爾耕的話惹得朱由檢直瞪眼。
「臣告退。」
田爾耕立刻準備行禮告退。若不是怕捱罵,他早就走了。
「這次你們的人做得不錯,這玩意兒賞你了。」說著,從桌子下掏出一把手槍隨手扔給了田爾耕。
「謝陛下!」
田爾耕慌忙接了過來,雙手捧著跪地謝恩。
這玩意兒比一般的手銃小巧,且威力更強。他可是眼饞很久了。
「回去吧。派人跟著張二虎,確保他安全到家即可。」
「是,陛下!」
田爾耕興奮地退了出去。
他走了,朱由檢又和王承恩閒聊了幾句,心情也好了很多,站起身準備去坤寧宮和皇后說說話。剛邁了幾步,田爾耕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慌什麼?」朱由檢皺著說道。
「陛下!二虎!二虎!」田爾耕喘著氣說道。
「怎麼了?」朱由檢心裡也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