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墩兔沒死。
但狀態也算不上多好。
在貴英恰去大同的當天晚上,他的身上就出了疹子。
剛開始,只是身上零星的有一些,後來逐漸增多,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疹子也從一開始的皮疹變成了紅色的斑疹,到了此時,這些斑疹已經開始往皰疹發展。
除此之外,咳嗽也越來越劇烈,高燒也是一直都沒有退過。
這四五天來,他忍受著病痛的無情折磨,時間雖不長,但整個人卻也是瘦了一大圈。
還未進屋,貴英恰便聽到了痛苦的咳嗽聲,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大汗!我回來了!」
貴英恰三步並做兩步,快速來到虎墩兔床前,看到的是一個讓他簡直不敢相認的虎墩兔。
只見虎墩兔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靜靜地望著棚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臉上,佈滿了一個個猙獰的紅色皰疹,簡直沒有一塊好地方。
貴英恰的心裡升起一股恐懼,他不知道見慣了生死的自己為什麼會對大汗滿臉的水皰產生恐懼。
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轉移了自己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的被褥上。
聽到貴英恰的聲音,虎墩兔無神的眼神有了一絲光彩,慢慢轉過了腦袋。
「貴英恰?你回來了?」
「嗚嗚,大汗!我回來了!讓您受苦了!」貴英恰跪在床前,痛苦地看著虎墩兔的被褥,嗚嗚地哭了起來。
「郎中找到了嗎?本汗還能活嗎?」
虎墩兔的聲音異常的虛弱,但卻帶著極大的希冀。
「找到了。」
接著他便聽到了貴英恰的回答,以往他聽了就煩的嗓門,此時卻是不啻與仙音。
既然貴英恰能回來,找到的必然是有一定把握能治好他的病的人。那自己也就有了生的希望。
「本汗這是、天花...」
「我知道,這郎中,治的就是天花!」
「好啊、人呢?」
「在帳外。不過...」貴英恰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可是要很多錢財?答應他便是!只要能治好本汗的病,要什麼給什麼!」
「這、唉...大汗,這人是崇禎皇帝派來的。說是能治好您的天花。但是崇禎皇帝提了一個條件,我拿不定主意,只好暫時答應下來,把人帶回來,讓大汗做做決定。」
「到底是什麼條件?」虎墩兔開始不耐煩起來。
本汗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賣關子,有什麼話不能一氣兒說完?
「歸順大明。」
貴英恰咬了咬牙,開了口,聲音卻如同蚊蚋。
「你大聲點,什麼順大?」
「歸順大明!」
貴英恰提高了嗓門!
「什麼!?」
若不是虎墩兔此時沒力氣從床上爬起來,早就站起來砸東西、拍桌子大罵了。
崇禎狗皇帝,治個病就想將插漢收到大明的版圖內?
他認為插漢是科爾沁那些恬不知恥的狗東西?
歸順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