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黃臺吉還以為明庭收復遼東後會讓祖大壽做遼東總兵。
因為在遼東,無論是家族勢力還是個人威望,祖大壽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若是祖大壽能當上總兵,對他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因為他對這個人有一定的瞭解,只要自己的貂皮人參供應的勤,祖大壽對他們就不會太過緊逼。說不定還可以像曾經一樣進行私下的貿易,用己方的特產換取食鹽、鐵鍋等必要的生活物資。
但是他失望了,朝廷把偌大一個遼東的所有軍事指揮權交給了一個叫做朱可貞的年輕人,一個他不瞭解的年輕人。
老熟人祖大壽不但沒被重用,反而像是被架空了?雖然還是總兵,但卻要聽從朱可貞的差遣。黃臺吉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就偷偷派人找到祖大壽,試圖在他鬱郁不得志的時候策反他,再怎麼也送點禮,搞好關係,指不定哪天用得上呢?
但沒想到派去的人剛說出來意就被祖大壽一腳踹翻在地,接著拔出腰刀就割掉了他的耳朵,罵了一頓放了回來。
還順道帶回了一句話:
“我祖大壽光明磊落,對朝廷一片忠心赤膽,若是敢再來,定斬不饒!”
並且立即向朱可貞彙報了此事。
從小到大,祖大壽的日子從來沒有過的這麼憋屈過。
不但遼寧總兵沒當上,衛所也被裁撤了。但令祖大壽奇怪的是他手下的兵卻依然由他統領,不但如此,他的弟兄、子侄,依舊在軍中擔任要職。
祖大壽更害怕了。
他總感覺這是個圈套,像是給了自己充足的造反條件,就等著尋個理由弄死自己。可是他真的沒想過造反啊。
他活的越來越謹慎,即便是曾經手下的朱可貞成了自己的上司也不敢表現出一絲不滿。
但不得不承認,朱可貞的治軍水平真的不比他遜色多少,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過之。比如個人戰鬥力。
可以這麼說,他在軍營呆了這麼多年,在武力方面能比的上朱可貞的不是沒有,但屈指可數。更難能可貴的是,打仗的時候他總是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若是僅僅這樣,只能說是一個將才,但朱可貞遇事沉著冷靜,從他的臉上,你永遠看不出什麼是焦急。
其實不光是他,滿桂等人也都很佩服這個年輕人。
今日,朱可貞來到了祖大壽的駐紮地撫順關,視察破損城牆的修補情況。
早已在關內等候祖大壽,一見到他就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行了個軍禮。
“朱總兵。”
“祖將軍,我不是說過好多次了麼,叫我佔遇就好。”朱可貞微笑著扶住了祖大壽。
“那不行,軍中尊卑有別,不能亂了規矩。”
朱可貞點了點頭,向他的身後看去,一個年輕人正一臉欣喜的看著他。
“長伯,有日子沒見了!”這名年輕人正是吳三桂。
“是啊,朱總兵!快兩三個月了!你什麼時候把我調到你麾下去啊?給你當個親兵就行!”
“長伯!說什麼呢!沒大沒小的!”
祖大壽見狀,皺著眉頭訓斥道。
他實在是搞不明白,也不知道朱可貞給自己外甥灌了什麼迷魂藥了,對朱可貞崇拜到不行,整日把朱大哥掛在嘴邊!
“無妨。”朱可貞擺了擺手。“長伯,你就在你舅舅這多多鍛鍊,他帶了半輩子兵,比我有經驗,你能多學點東西。若是以後打仗的話,我再把你調到我那邊去!”
“哎!好!”
吳三桂一臉驚喜,總算是得到朱可貞的一句痛快話了。
朱可貞抬頭看了城牆一眼,那裡正有工人上上下下的幹活。
“總兵,咱們到城牆上看吧。眼下天氣炎熱,施工進展很快。澆築出來的城牆兩三個時辰便初步凝結了,不過要等內部完全凝固要等上四五天左右。”
祖大壽邊說邊帶路,一直來到城牆上。
朱可貞站在城牆上看著正在幹活的工人,由於天氣炎熱,這些工人們一個個的汗流浹背。
“工人們的吃住一定不要大意,巡撫很重視這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