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下榻的地方離沐王府不遠。
管家出門不到半個時辰,一身便服的秦良玉便虎虎生風地來到了沐王府。
饒是已經見過多次,陳氏仍不免感嘆秦良玉的氣概。
巾幗不讓鬚眉,在秦良玉的身上有了極好的體現。
“夫人這麼著急喊自己過來,可是有事兒?”一照面,秦良玉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
秦良玉已經在昆明呆了十多天了。
這期間數次接受陳氏的邀請,所以兩人倒也算熟絡。陳氏聞言笑著答道:
“不還是普名聲叛亂給鬧的。”
“怎麼了?”秦良玉也是有些好奇。
“剛剛天波來找我,鬧著非要去出征剿匪。”
秦良玉一聽,笑了。
“黔國公武藝高強,又有建功立業之心,這是好事兒啊。夫人答應了麼?”
“答應自然是答應了。他功夫不錯我知道,但到底是個孩子,就怕到了戰場上衝動。孩子大了,我自然明白讓他展翅高飛的道理,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說著,語氣開始低沉起來。丈夫死了六年,對外宣稱是暴斃,實際上家裡的幾個人都知道。沐啟元是被沐天波的祖母宋氏給毒死的。這些年她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眼下好不容易沐天波長大成人,就碰上這檔子事兒。
在大義面前,她無話可說。可拋開身份不講,她就是個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母親。什麼建功立業,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都已經是世襲國公了,還有什麼功勞可建?
“秦總兵,此次請你過來,就是想問一下,出征的時候能不能帶上天波?”
“這道不難,到時和沐王府合兵一處就行了。不過我剛收到訊息,叛軍攻陷了奉化州,殺死了土知府那天福,我準備後日一早就出徵。”
“後日?”
“對。”秦良玉本來打算朝廷調撥的物資到了之後再出兵的,沒想到普名聲竟然不在攻打昆明,反而轉過頭去攻打元江府,這樣以來,無論是沐王府還是她,都不能坐視不理了。
“好,那就積極準備,後天讓天波和秦總兵一同出兵。到時就勞煩秦總兵的照應了。”
“應該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秦良玉就離開了沐王府。
沐天波的一天在興奮中度過,一心想著出征的事兒,連吃飯都不香了。
到了傍晚,正準備吃飯,管家走了進來。
“夫人,公爺,外面有個人求見公爺,他說自己是元江府知府那天福的兒子那嵩。”
“那嵩?那天福的兒子?”早上剛收到他爹被害的訊息,晚上兒子就找上門來了?“讓他進來。”
“是。”
沐天波也顧不上吃飯了,立刻下令讓管家將那嵩帶進來。
不一會兒,那嵩跟著管家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
沐天波上下打量著跟在管家身後的那嵩,只見他滿是風塵,除了一張臉還算乾淨外,渾身哪哪都是髒兮兮的,一身衣服更是慘不忍睹,翻山越嶺的被掛的破破爛爛。想起他死去的父親,沐天波不免升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沐天波在打量那嵩,那嵩也在偷偷打量著他。
他猜到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人就是黔國公了,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