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沒人回答他是不是昏君的問題。
事實上他是不是昏君,對大臣們來講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聽不聽話,不聽話的皇帝不是昏君是什麼?你當你是太成二祖嗎?
我們不管,你就得放人,不然我們不起來。
這麼多人跪在這請命,連幾個學生都救不了,臉往哪擱?
朱由檢看著長跪不起的諸臣,笑了。
“朕可以馬上下令放人,但回宮之事,休要再談。”
“陛下!此舉於禮不符啊!”
朱由檢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昏暗的火把下,一箇中年官員正仰著腦袋看著自己。大有一副取義成仁的氣勢。
還是為是誰呢,原來是禮部左侍郎錢謙益啊。
“哦?是錢大人啊!朕聽聞南京城中的河水特別涼,可有此事?”
錢謙益心中一驚。陛下為何有此一問?難不成要把我押到南京沉河?我只是想趁機裝個逼,沒想死啊。
“這...”
一時間,錢謙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朱由檢也沒再理他,轉過頭看向人群。
“諸卿回去吧,讓錦衣衛放人,朕同意了。朕不在的日子,朝中一切事宜就託付給幾位閣臣了。”
說完,轉身走進了校門。
這就放了?不應該跪到半夜,再暈倒幾個,陛下無奈之下只好放人嗎?劇本不是這樣的啊?
跪在地上的的大臣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慢慢站了起來。放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先回去吧。至於陛下回宮的事,從長計議好了。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料想陛下也待不了多久。
朱由檢倒是真沒打算在這呆一輩子,但最起碼要等第一批學員穩定下來再說。
軍校沒有老師,他只能先教出來一批,再從裡面選出幾個最適合當老師的人,這樣才能步入正軌。
校園內,一眾學生站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從門外進來的朱由檢。
大家想不到陛下竟然頂著這麼大的壓力,還依然和自己這些學生們同吃同住,傳授知識。
這是對我們何等的器重!
朱由檢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學生心中的想法,隨意地擺了擺手,對眾人說道:
“散了吧,回去睡覺。明日辰時,在升旗臺集合。”
眾人看著朱由檢孤獨的背影,不知是誰開了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喃喃道:
“謝陛下!”
一群人也跟著跪了下來,默默地叩首。
朱由檢回去之後,又看了會兒書,正準備熄了燈睡覺,一個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朱由檢翻起身跑到窗前看了下。
臥槽!
水泥!
哪來的?
轉念一想,除了宋應星還有誰?
熄了燈,朱由檢失眠了。
他不是沒想過買水泥來用,可這東西不是一袋兩袋能解決問題的。用這東西蓋房子還行,要是拿來修路,那需要的就是天文數字,無論如何他也扛不住。
有了製作水泥的方法,就能大批次的製造,接下來,修路,建城。能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