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便是裝作不知她是誰。
端木夏捂住臉,蹲在了地上,沒有眼淚,卻不想見任何人。
他的瘋婆子,竟然一直都在他的眼前。
可他,卻如同瞎了般看不見。
不是沒有懷疑過,卻不知為何將那些懷疑揉搓成了魚,裝入水盆中養了起來。每日看著,瞧著心喜,卻忘記了懷疑。
所謂燈下黑,是否也是同一個道理?!
端木夏在笑,無聲的、痛苦的、充滿恨意的笑。
是的,恨!
他恨唐佳人戲耍他,他恨唐佳人沒有一直儲存這個秘密,他恨兩個人之間隔著的是是非非,他恨她在他面前與其他男子嬉戲玩鬧,他恨自己無法決定她的命運,恨即便自己從夏堅變成端木夏,也無法成為那棵令她攀爬棲息的大樹……
好恨!
兩名守衛相互看了一眼,紛紛上前詢問道:“公子,可是哪裡不舒服?”
端木夏點了點頭。
兩名守衛就要去攙扶端木夏。
不想,端木夏竟拔出匕首,直接刺入一人腹部。
另一名守衛心中大驚,正要後退,端木夏反手一刀,了結了那人性命。
簡單的,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卻是狠辣的、不留情的。
端木夏的臉上噴濺了血,他卻渾然不覺,只是用守衛的衣襟擦拭著匕首上的鮮血,一遍又一遍,極其認真。
他曾經是夏堅,在那個充滿了惡臭的夏天,他認識了一個胖女人,孔武有力卻又心存良善。而今,他是端木焱,再也回不到那個夏天。
唐佳人沒有死,戰蒼穹和公羊刁刁,定然知道真相。
他的父王卻自以為是,讓戰蒼穹去刺殺端木焱。呵……
端木夏謊稱有刺客,處理了兩名守衛的屍體,自己帶著心腹劉宇直奔羽千瓊的院子,只看見小憩的羽千瓊,至於公羊刁刁,早已人去樓空。
很好、很好,這些人都走了,顯然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看來,這王府真的要塌了。
端木夏匆匆趕往二王爺的書房,卻將跑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二王爺問:“怎麼了?”
端木夏回道:“無事。只是想來陪陪父王。”
二王爺放下手中的書卷,道:“你有心了。為父不需你陪,你且將一切安排妥當,不要出了紕漏。”
端木夏道:“父王,孩兒擔心那樹葉上的留言有詐。”
二王爺笑道:“你且放心,為父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