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藍大吃一驚,問:“那些銀票呢?”
唐佳人捂著了胸口,一臉痛苦地道:“別問了…… ”別問了,銀票都被羽千瓊那妖精給洗碎了!她都不太敢回想那段時間發現的事。每思及此,說傷痛欲絕絕不為過。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人債肉償”。去他娘個人債肉償,一想到這個,她腦仁兒都疼。幸好羽千瓊不是心機女子,沒在事後哭天抹淚地要求自己對他負責,不然就嚷嚷得人盡皆知。嗯,如果他真敢那麼做,今天晚上,她完全可以代替公羊刁刁給他施針。嗯,那針可以換一把更粗些的。
孟水藍捂著自己的胸口,頂著比唐佳人更痛苦的臉,道:“某辛辛苦苦積攢的家業,就為了娶上一位如花似玉的婆娘,你…… 你你你…… 你何其忍心吶!”
唐佳人挺直腰板,一個眼神瞪過去,氣勢磅礴地道:“我憑自己實力賺的銀票,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點把火燒了,要的就是一個心情!”言罷,又捂上心口,呲牙咧嘴起來,“你別問了,千萬別問了…… ”
孟水藍恢復如常,開啟扇子搖了搖,道:“錢財都是身外物,不值得為其勞心傷神。”
唐佳人放下手,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
言罷,兩個人分別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想把堵塞的那口氣順下去。而後,相視一笑,倒也算得上是歲月靜好。
唐佳人催促道:“好了好了,別和黃蓮眉來眼去的了,快說,你找到誰了?”
孟水藍的臉黑了一分,掃了眼唐佳人的臉,發現她那汗水已經將易容膏浸泡了起來,於是一伸手,將易容膏啪嚓拍回到肌膚上,這才開口道:“找到了初蓉她爹。”
唐佳人一臉驚喜地道:“太好了!正有事問他。”
孟水藍道:“幸好某問了他幾句話。”
唐佳人問:“為何這麼說?”
孟水藍回道:“因為,昨天晚上,這個人也死了。”
唐佳人一凜,皺眉道:“太可恨了!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這些無辜人出手?若我們不去追查,那人是不是就會放過這些無辜人?”
孟水藍道:“惡人要殺人,從來不會因為你怎樣就罷手。昨晚某尋到他的時候,他被扔出了賭館。某用一兩銀子吊著他,問出了幾個問題。其一,王府害死了他的女兒,卻只給了一些碎銀子,連女兒的屍體都沒還給他。其二,他不知道家裡起火,家人已死;其三,他說兩日前,他曾看見他大兒子帶著一位道士模樣的人往東邊去。某算了一下,正是當晚,李家火起,一家四個死於非命。昨晚,某本想帶著他一同離開,不想此人十分油滑,被他尋了空子逃掉。再次尋到人時,已經被割喉。”
唐佳人思忖道:“韻筆死的時候,那房間裡除了我,還有步讓行。我一直懷疑步讓行下了黑手,卻試探不出他有什麼不妥之處。昨天晚上,步讓行一直在府中,寅時初才回了房間。”
孟水藍肯定地道:“殺了李姓賭鬼的人,不是胖子。”
唐佳人問:“你看見了?”
孟水藍搖頭道:“沒看見人,卻看到了鞋印。那鞋印小巧,應是女子穿的繡花鞋。”
唐佳人道:“看來,我得去知秋閣轉一轉了。”
孟水藍道:“千萬要小心行事,不可魯莽。”
唐佳人點了點頭,又摸起一塊糕點,問:“印呢?”一口咬下,只聽嘎嘣一聲響。
唐佳人的表情一變,孟水藍的眼皮一抽。唐佳人吐出口中的半塊糕點,以及…… 半塊貔恘印。
孟水藍的嘴角抖了抖,終是指著那塊印,乾巴巴地道:“諾,貔恘印。”
唐佳人死死盯著半截貔恘印,道:“快告訴我,是你一不小心把它摔成了兩半。”
孟水藍幽幽道:“某隻能讚一句,你牙齒真好。”
唐佳人用顫抖的手,將兩塊貔貅印從糕點中挖出來,捏在一起,看向孟水藍,用心痛如絞的語氣咆哮道:“你費盡心機將貔恘印塞進糕點裡,到底是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