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喜四喜讓唐佳人磕頭認主的那個瞬間,唐佳人毅然決定,解決掉一撮白毛後立刻離開此地。江湖人,寧願流血斷頭,也不願意當人奴才。這動不動就讓人磕頭的毛病,是誰給慣出來的?打死丫的!
唐佳人知三娘心性善良,做事卻沒有主見,最容易受人指使。她直接走到三娘身邊,擠開三喜,取而代之,道:“王府裡還缺人跪著嗎?你若喜歡跪著,自己好生跪著。”
三喜是大丫頭,平時除了主子,下面的人都要高看一眼,奉承幾句。唐佳人如此懟她,自然令她不悅。她曾和人學過雜耍,會些障眼法,剛要對唐佳人出手,卻覺得膝蓋一痛,無法吃力,整個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那叫一個結實。
唐佳人向旁邊一躲,笑道:“果然是個喜歡跪著的。”
三喜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卻不曉得對方是怎麼出手的。她暗自心驚不已,哪裡還敢放肆?
四喜不知深淺,詫異道:“三喜你跪什麼?”
三喜痛得說不出話,一張臉都扭曲成了一團。
四喜立刻指向唐佳人,責問道:“你是不是踢她了?”
唐佳人道:“公子一路辛苦,吃不好睡不踏實,你們不去給公子準備飯菜,在這裡又叫又跪的幹什麼?想要餓著公子?”
三娘是個軟麵糰,誰都能揉搓她兩把,沒錯。但是,麵糰風乾後,那也是硬邦邦的,打誰誰疼啊。端木夏,就是那專門吹麵糰的風。三娘一聽到端木夏餓著,哪裡還能坐得住,當即站起身,急道:“快快,去看看飯菜準備得如何,那紅燒肉定要熱騰騰的吃才夠味。”
四喜不敢造次,攙扶著三娘安撫道:“姨娘慢些,廚房可不敢怠慢公子的膳食。”
唐佳人垂眸看著三喜,見她目露怯意,便勾唇一笑,在她膝蓋上踢了一腳。
三喜發出一聲痛呼,膝蓋卻是能動了。
三娘和四喜回頭看向三喜。
三喜揉著膝蓋站起身,道:“膝蓋有些難受,姨娘不用擔心,這會兒已經好了。”
三娘道:“你自己仔細些,躺會兒去。”言罷,與四喜離開。
三喜看向唐佳人,擠出一個笑,小心地問道:“韻筆姑娘,你可要去看看膳食?”
唐佳人回道:“我也累了,就不去了。你尋間屋子給我,我躺會兒。”
三喜為難道:“此事主子沒吩咐…… ”
唐佳人眉眼彎彎地一笑。
三喜心裡一抖,立刻改口道:“不過,夏姨娘最是心善,斷不會計較這些。姑娘和我來,我去尋一處屋子給姑娘休息。”
唐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誇獎道:“真乖。”
三喜的臉上劃過不自然的神色,道:“姑娘是能人,別和三喜一般見識。”
三喜說這話,半是客套半是求饒,也沒指望唐佳人給予回應。按照慣例,她這話若是對別人說,那人一定會說她多心,且揚言要做好姐妹,互相扶持。這是王府的生存法則,每個人都如此。
不想,唐佳人回答得那叫一個乾脆:“好啊。”
三喜看向唐佳人,突然覺得這個頂頂美豔的女子確實挺好看的。最起碼,她在這個王府中,就是最特別的一朵花。只是不知道,這種特別會維持多久?據說茹夫人剛到府中時,也是極不同的。
三喜想著自己的心事,老老實實地走在前面引路。二人沒走多遠,三喜便停下腳步,對她唐佳人道:“姑娘,你且先住這裡。”
唐佳人沒有客套,直接推門而入,見屋裡有兩張空床,卻都沒有被褥。她隨便尋了張床直接躺下,發出舒服的哼唧聲。這一路舟車勞頓,可累壞她了,卻偏偏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