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是一夜宿醉,可當晨曦的第一束光照射進酒桌,卻只剩下殘羹剩飯和隔夜酒的餘香,再也見不到那個白衣飄飄的簡潔身影。
客棧的房頂上,唐佳人抱著酒罈子,望著遠處的兩個黑點,迎著慢慢亮起來的天空,最終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
唐不休沿著梯子一步步爬上屋簷,坐在唐佳人的身邊,問:“酒好喝嗎?”
唐佳人回道:“烈酒上頭,清酒寡淡無味……”微微一頓,抱著酒罈子灌入一口酒水,勾唇一笑,繼續道,“這送別之酒,簡直苦得要命。”
唐不休接過唐佳人的酒罈子,也仰頭灌入一口,道:“許是沾了你的口水,當真苦得要命。”
唐佳人伸出手,道:“我再嚐嚐,看看你說得對不對。”
唐不休一仰頭,直接將所剩不多的酒水全部灌入腹部,而後將酒罈子隨手拋到地上,摔得細碎。他道:“為師何時騙過你?這酒,越喝越寡淡無味,最後想達到一醉解千愁的目的,反倒不容易。為師覺得,能活的糊塗,喝白水也能醉上一醉的人,才是真正能品明白酒中滋味的人。蘑菇,為師希望你就是那品得了烈酒,也喝得了清酒,總能一笑忘憂的品酒人。”
唐佳人長嘆一聲,拉長了調調兒道:“我太難了……”
唐不休用手指摸了摸唐佳人髮絲裡新長出來的嫩芽,也拉長了調調兒道:“為師也不容易啊。”
房簷下,孟天青頂著一張萎靡不振的臉,扯著沙啞的嗓子喊道:“有何難處,說出來聽聽。”
唐佳人探頭道:“說了你能解決啊?”
孟水藍揉著欲裂的額頭,道:“頭痛欲裂,你說出來,讓某笑一笑,許會好些。”
唐佳人對孟天青道:“踹他!”
孟天青一抬腿,孟水藍立刻道:“別動腳,某覺得昨晚一定沒少被你踹,這一臉臭哄哄的味道,真是要命了。”
孟天青也是一臉嫌惡地道:“我這臉,一定是被你抱著親了,臭得要命,還不如我的腳丫子味道別致呢!”
唐佳人抻個懶腰,道:“大家起得真早。”
羽千瓊推開窗,聲音從屋裡傳出,帶著一絲絲的慵懶和沙啞,以及春風拂面般的溫柔,道:“早~”
戰蒼穹躺在床上,吼道:“都閉嘴,讓不讓本尊睡個好覺?!嗚……”一激動,扯動了傷口,那張臭臉就是一白。
卓蘭達走進戰蒼穹的房間,道:“孃親的屍身在哪兒?”
戰蒼穹打個哈欠,閉上眼,繼續睡。
卓蘭達走到戰蒼穹的床邊,垂眸,沉聲問:“朕問你,你將孃親的屍身放在何處?”
唐佳人聽到這話,臉色就是一變。
唐不休看向唐佳人,察覺到了異樣。
唐佳人依偎進唐不休的懷裡,在他手心中寫下:被我放火燒過。
唐不休的唇角勾起,在唐佳人的手心裡寫下:哦。
二人對看一眼,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唐佳人道:“走,下去吧,我有事要做。”
唐不休走到梯子旁,向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