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爺的府邸位於帝京很好的位置,府內亭臺樓閣、雕樑畫棟,雖不奢華,卻別有一番與世無爭的雅緻,與其主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都是假象罷了。
在一間臨近書房的小廳裡,端木夏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筆直,看起來有幾分拘謹和小心。
不多時,二王爺披著大氅抱著手爐走進小廳,帶進來一股子寒氣。
一位眉目如畫好似女子的小廝緊隨其後。
端木夏立刻站起身,單膝跪地,抱拳道:“給王爺請安。”
小廝快步繞到二王爺的面前,親手為其解下大氅。舉手投足之間,好似女子,格外陰柔。
二王爺不看端木夏,大步從他身邊走過,坐在主位上。
門簾挑開,另一位看起來十分健美的小廝端著茶盞走進屋裡,來到二王爺身邊,將茶盞奉上,道了聲:“王爺用茶。”
二王爺接過茶,手指在健美男子的手背上劃過,健美男子抬頭,送出去一記笑顏。
類似女子的小廝瞧見,輕輕地哼了聲,既表達了不悅,卻也不令人覺得太過蠻橫驕縱。
二王爺笑了笑,道:“都退下吧。”
健美小廝名曰虎行,陰柔小廝名為聞聲,是二王爺身邊伺候的新人,卻頗得王爺青睞。
二人乖乖退下,二王爺喝了口茶,將茶盞放下,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端木夏,道:“此番出行舟車勞累,別跪著了,起來吧。”
端木夏道:“謝王爺。”站起身,垂首而立,繼續道,“能為王爺效力,是…… 是屬下的榮幸,萬千辛苦,卻不覺累。”他的身份尷尬,本應稱座上那人為父王,卻要稱為王爺。本應自稱兒,卻只能稱自己為屬下。
二王爺倒是比較滿意端木夏如此識時務,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道:“坐下說說吧。”
端木夏謝過二王爺後坐下,道:“此番前去尋找摩蓮聖果,卻得到一個驚天訊息。”微微一頓,見二王爺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便知道他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已經知道一切奪寶過程,卻不得不繼續將話說下去,繼續道,“那摩蓮聖果服下後,需和人融合,那人的血液才能有祛病救命之效。若不融合,服用之人的身體會長出枝椏,最終長成一棵樹,再次結出摩蓮聖果。”
二王爺點了點頭。
端木夏再次站起身,抱拳道:“屬下帶回來一個人。此人服用了摩蓮聖果,臉上毀容處已經恢復如常。非但如此,其容貌更勝以往。可見摩蓮聖果之威力不容小覷。”
二王爺終於顯露出幾分激動之色,問:“人何在?”
端木夏道:“回王爺。窺視她的武林人士實在太多,屬下只有先將其藏起來,再想個辦法,讓世人以為她已經死去,打掃乾淨尾巴,才好將其獻給王爺,不給王爺添亂。”
二王爺滿意地笑道:“不錯,非常不錯。”
端木夏單膝跪地,望向二王爺,臉帶微笑,目光中滿是孺慕之色,就像小孩子對父親的依靠和崇拜。 口中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這種目光令二王爺十分愉悅。他想起自己對端木夏的承諾,遂開口道:“還叫王爺?”
端木夏的呼吸一窒,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如同巨浪拍岸,一下下拍進他的心房,將他整個人灌滿。他激動的想叫、想笑、想哭…… 他,他終於有資格稱他為父王了!不不,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成為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再也不用受人唾棄,被人不恥!他可以將不喜歡的人碾在腳下,使勁兒,直到碾出血,碾碎骨頭!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再也不會因為賭丟幾個銅板,就得忍罵捱餓……
那些身為螻蟻的日子終於成為過去,他即將飛黃騰達,站在萬人之上!
他誠心誠意地俯下身子,給二王爺磕了三個響頭,含淚顫聲喊道:“父王,兒盡孝遲了。”
二王爺也有些動容。他伸出手,道:“過來,讓父王看看你。”
端木夏膝行到二王爺身邊,抬頭看向他。
二王爺伸手拍了拍端木夏的肩膀,感慨道:“讓你受罪了。多年來,流浪在外,可曾怨過父王?”
端木夏道:“兒都不知親爹是誰,如何能怨?只是孤兒寡母,難免被些惡人欺辱,掙扎至今,活著不易。那日,被兩位老者捉走,本以為必死無疑,卻不想竟然有幸見到父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