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孟水藍繼續半躺在軟轎上,用扇子擋著半邊臉,僅半眯著一隻眼睛,看著坐在轎槓上的唐佳人。
他問:“被貓撓了?”
唐佳人點頭,回答:“秋江灩抱著一隻黑貓,我瞧著挺像和天青武鬥的那隻。本都搶到手了,卻被一個頭戴黑色幕籬、穿著黑衣短打的男子給掐死了。那個男人的手,就像死人手一樣,看起來挺嚇人的。”
孟水藍道:“再和我說說其他人。”
唐佳人回道:“一個大塊頭,特別高、特別壯。不過,他不是站蒼穹的對手。還有一個老頭,有人叫他權叔,瘦得都剩下一把骨頭了,卻有一把子怪力氣,捏得我都動彈不得。隊了,他還善毒。”說著話,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
孟水藍衝著佳人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某給你看看傷得如何。”
唐佳人道:“找揍是不是?”
孟水藍眉眼彎彎地一笑,道:“是啊。”
唐佳人抖了下肩膀,不再搭理孟水藍。
孟水藍卻道:“還有一人,你怎不說?認識?”
唐佳人暗自心驚孟水藍的揣摩能力。她本沒打算瞞著他,只不過不知道如何說才好。有些煩惱地道:“說認識吧,也算不上多認識。說不認識吧,卻有過生死交集。我也搞不明白,他怎麼就混跡到那三個人裡面去了。如今,我不打算和他相認。多說無益,且走著看吧。”說著話,用手撫了下擋住臉頰的長髮。本是無意之舉,但那動作卻變得格外撩人。
孟水藍看得眯起了眼睛,呼吸都亂了三分。自從…… 佳人被秋月白報到公羊刁刁處診治,佳人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她的舉手之間,有了一種女子才有的媚。這種魅,絲毫不矯揉做作,卻好似從她的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如影隨形。
孟水藍突然開口道:“佳人,待尋到天青,我們出去遊歷名山大川如何?”
唐佳人直接回道:“沒興趣。”
三個字,將孟水藍那顆勉強升騰起的少男心扉踹得細碎。
孟水藍彎唇一笑,既是自嘲,也是釋然。佳人心裡沒有他,他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卻認為,這個有與沒有的問題,就如同先後雞還是還有蛋一樣,無法一錘定音。有,可以變得沒有,例如現在的秋月白和唐佳人;沒有,也可以變得有。例如,日後的孟水藍和唐佳人。世間緣法,誰也說不準啊。長路漫漫,且行且珍惜。
孟水藍打趣道:“若是邀你吃遍天下美食,想必你就有空了。”
唐佳人看向孟水藍,點了點頭。
那模樣,真是既真誠又乖巧,恨不得讓人將她揉進懷裡,好生揉搓幾下。
孟水藍的手指動了動,卻沒有行動。他好脾氣地道:“改日,重約。”
唐佳人道:“還是先想想,如何尋到天青吧。哦,對了,昨晚天青應該是尋到我了。他在我的房門口,放了好多又肥又大的死老鼠。”
孟水藍微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唐佳人皺眉道:“你不擔心啊?”
孟水藍道:“這至少說明,他餓不死自己。”
唐佳人的嘴角抽了抽,道:“好惡心。”
孟水藍道:“生死麵前,吃飽為大。老鼠算什麼?屎……”
唐佳人用眼尾掃著孟水藍。
孟水藍改口道:“…… 不能吃。”
唐佳人收回目光。
孟水藍道:“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