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有一會兒,青挽便會來此……
“上神從池祈山出來,總歸不是為了見上本天君一面吧。”堯翼眼底的幽光帶著幾分寒意,確實有種風塵僕僕之感,面容下透露出幾分疲倦,但其臉上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含著笑,甚至笑得有些輕狂了。
白祈沒有作聲,倒是突然看了站在一旁的連席一眼,後者站於一側,眼眸低垂,他臉上的神色自是看不清的。
“還是說……本天君寢殿中有什麼可是上神感興趣的?”堯翼這話問來,眉眼一挑,眼底的笑更是刺骨了。
白祈淡笑不語,這時機還未到,自然什麼都不必說的好……
“司命神君在此,可是與白祈上神約好了的?”堯翼見著眼前人有些油米不進的感覺,便是突然對著一旁的連席說道,而後者身姿一躬,抬頭間已經是暴露了許多東西,起碼在白祈的眼底如此。
“稟天君,剛才與白祈上神在此處巧遇,連席在等著天君回來。”這話中的語氣全然沒有剛才回答他時的那般頹喪,若說不是因為懼著眼前的人,那便是沒有對眼前人說真話了,起碼是沒有全數說真話,
司命神君可有什麼事是隱瞞著天君的……
“若是白祈上神無事找本天君,那便……”
“天君這話說早了,離開池祈山上這天宮,還是有事而來,至於這事嘛,還需等天君與司命神君處理好了你們二人之間的事,那本上神的事才好解決。”白祈說了一段長話,眼底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了,他今日來此就只為了身後宮殿內的一具仙體,畢竟確切的說是已經變成了一具仙體了。
那二十四道雷劫的威力如何,他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況這裡面的內幕還牽扯到司法神君事先將七成修為渡給了青挽,剩下的三成不過算是個品階稍微高些的小仙,是承受不了這雷劫威力的。
“那上神是來找司命神君了……”堯翼重複著這個意思,像是在慢慢嚼著這句話,體會其中的意思,“那上神還要等上片刻,這會本天君就與司命神君處理完應該處理的事。”這兩句話都是對著白祈說的,也都是說給白祈聽的,若是有旁人在場,應該是能明顯的聽出天君堯翼對白祈上神的一種莫名的敵意,彷彿是沉澱了許久的恨一般,可是九重天與池祈山並沒有多少往來。
堯翼說完這話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寢殿,將要到臺階之時,似乎就站在剛才白祈站著的地方停頓了片刻,一句話都未說,自然是在等著身後的連席過來。
白祈這一時已經將視線落在了其它地方,在連席走上前時經過他的身側,似乎能看到白祈那桃花顏色的薄唇微微開啟,只是像風恰巧過來,這話不像投入湖面的石子驚起的漣漪一樣,在兩人之外,他人是聽不清的。
至於白祈是否開口了,還是看著連席並無變化的神情,什麼事都像沒有發生過。
天君堯翼似乎一點都不關心這從池祈山來的人在他進殿的時間內會去何處,身後的人跟了上來……堯翼推門而進宮殿。
九重天昨日的雷劫,在凡間待著的眾仙也是有所察覺的,昨夜凡間響了一夜的雷聲,卻沒有半點雨下來,聚在京城城外的幾戶人家心中感概這昨日的事情,於今日……卻又是沒有人主動提起這事。
只見尋常人家的院子中大概有五六人圍坐在一起,為首的看起來是個年紀尚輕的姑娘,一襲紫衣,有著說不出的華貴。女子十分秀氣的臉上浮現了幾抹擔憂,在場之人見著也不敢開口,在眼前這女子的身份面前,他們這些人原本是不夠資格與之同坐。
高高紮起的髮髻上只有一根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桃木簪,只是簪子鐫刻的圖案十分奇怪,但是細看的話……還是能隱瞞辨出的是一隻鳳凰的圖案,鳳尾十分的秀美,這也是眼前女子身份的象徵。
瑤華臉上的擔憂沒有絲毫掩飾,不過是已有一千六七百年沒有回九重天了,但她還是記得自己的身份,這變為凡人的模樣,也還是改變不了一些東西,比如她永遠不會衰老的容顏,每二十年左右便要換個地方,索性還是與同類人呆在一處,選了這個城外的院子,也是住了一百多年了。
“可有人去打聽了天宮發生了何事?”瑤華這話問出了在場之人心中所念,他們雖是自願離開天宮前來凡間定居的,但是心中還是會想著以前的事情,只是那過於冷清的九重天實在是令人覺得孤寂,這凡間雖則會遇見許多邪念之事,但凡間的樂趣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