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美人紅顏薄命,等到四皇子五歲之時,其生母據說是服毒自盡了,這段往事一直在後宮是被禁言的。
青衣女子的腳步踏在這青石臺階上,緩緩的步伐來的沉穩,女子面容之上有股傷感的笑意,靜妃當年也是個毓秀之人,只是如今過著看破紅塵的佛門普渡之日,當年她雖不是心甘情願進入皇宮的,可是呆的這十多年,竟也是對著冰涼的宮牆有了絲掛念,只是這般冰冷……卻是時時令人涼透心扉。
這青石板上的涼意似乎一雙繡鞋也是擋不了的,上面的斑斑綠痕一時間在她眼中化成了一灘血跡的模樣,無人知曉……甚至她這兩個已跟了五年的身邊人也不知道,當年在這裡……她的孩子就這般沒了。
未出閣時曾向府中的管家學過一些醫理,當時自己身上的種種不適都是指向了一種情況,那時雖還未請太醫過來確診,或者說之後已經沒了這機會……當年這青石板上染就了血跡之時,這條路她多少是不願走過了。
也是從那時起,她竟是不想懷上孩子了……
如今皇后依舊這般溫婉賢淑,可是她的手段比起當時盛極一時的德妃娘娘要狠烈的多……當年的事情,只有她們兩人知曉。
傅家宅院
書房的大門緊閉,門口也已經站著一眾下人了,互相推搡著可是無一人敢敲門而進,今日二夫人的瘋病更是控制不住了,二房中已經亂成了一團,這些下人因為管家不在,木大侍衛又不見蹤影,都不知所措的來到大公子的書房前,可 是這緊閉的門……沒人敢推開啊!
正巧這時木悠在外辦事回來,見著眼前這幕不覺皺了下眉頭,府中何時這般清閒了……
有人已經看到了來的人,連忙迎了上去,“木侍衛,府中管家不在,不知這事該如何說,二夫人房中的侍女今日又被二夫人打傷了,這幾日給二夫人送飯的婆子也是被打,這二夫人的情況比當時三夫人還要……”說話之人看著眼前人那冷峻的神情卻是不敢往下說去了。
木悠眉眼微皺的看向這一撥人,這在公子的書房前就如此大聲喧譁,若是公子……可是看著面前之人那明顯的哀苦之色,他心中還是嘆了口氣的,近些日子傅府實在是出了太多事了。
“我看看公子如何說……”木悠徑直前去敲門了,因為這句話,在場的人都不覺鬆了口氣,傅府給的工錢確實多,可是若天天被這般折騰,這工作也是不好做了的。
屋內的人是一動未動,就算聽著外面的說話聲,傅明淵眼前有展開的數十本賬本,這每一筆的賬因著明細清楚他都只是略略一看,如今傅家的生意越來越大,單是酒樓這邊就需單獨派上三位賬房先生了。
只是……翻閱著賬本的人手指一頓,這傅家的生意做得再好,似乎家主也無此心高興,而傅家……怕是要在他這裡斷後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傅明淵腦海中浮現了一張面容,從稚氣未脫到煢煢孑立,他這心中原本留著的人影就很少了,若是已經紮根了,他為何要輕易的放手,莫不是……他也甘願如斐然戲言所說孤獨終老,若是沒有遇見一人的話……大概也是可能的。
“公子”木悠在外的敲門聲已經響了幾遍,屋內的人緩緩地放下手頭的事,淡淡的語氣卻足夠門外人聽見。
“進來”傅明淵的思緒被拉回,神情一片冰寒。
“公子……”木悠將身後的門關上的那一刻,屋內的那種陰冷的氣氛他漸漸感覺到了,果然這幾日公子一直沒有表露出來的情緒還是存在的,公子對於二公子……當真很在乎。
“二夫人的情況是越來越糟糕了,寧大夫開的藥也不起作用,是否要跟家主稟報一聲。”他若是沒有記錯,當年家主曾答應過二夫人,日後無論發生何事,傅家永遠都會留給她一個位置,像是今日這般的局面,公子的決定怕是要以家主的這句話為先……
“送到家主那去。”不知是傅明淵冷淡的語氣還是這話中的內容,木悠看著自家公子那冷酷的神情,也是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問……這送人過去,家主在的地方可是佛門淨地,這……
“那有幾處比較幽靜的宅院,是早年傅家買下的,先徵得家主的同意便把人帶過去。”傅明淵後面冷冷的補得這幾句話更是讓眼前人呆愣了,那兒是有幾處院子,但是那院子不是買個大夫人敬齋時候用的,公子的意思……他竟是越來越不懂了。
傅明淵冷冷的瞥了一眼沒有作聲的人,木悠對上了自家公子的目光,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他只要照辦便好。
“是,公子。”回覆之後的人突然想起他回府需要上報的事,神情一片嚴肅了,公子要他查的江安王當年流放皇陵一事,已經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