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白祈,京城中何時出了這麼個人,而且當日他說那話時是看著傅家二公子傅明染,倒不曾想還有這層關係。
“調查一下今日書院請來的新先生,另外……長公主若是到了,一定要極力禮待。”若是這新來的先生與傅家關係匪淺,或許眼下有更好的辦法,齊家公子似乎特別看重此人,白姓之人……在京城並沒有根源。
這正是他需要的……
“是”來人又匆匆退下了,慕天越起身走向窗邊,視線一時茫然的望著遠方,他已經有許久沒有見過長阿姐了。也不知道父皇這次當真是再“利用”長阿姐來拉攏臣子,還是……另有隱情。
但是父皇這個人……又有什麼是狠不下心來的。
他此刻突然很是想念母妃,雖然年幼時母妃因為父皇的冷淡而漸漸疏遠了他,但他還是記得母妃曾對他笑過,那種母親臉上特有的溫暖,即使後面哭的時候比笑時多得多,當真後面……再也沒見過母妃綻開笑顏了。
母妃離世後,父皇將他交給皇后撫養,與長阿姐還有天辰一起長大,但是他唯一見過如同母妃般笑意的笑容只有在皇后對著天辰時才會有的,他當年也曾注意到,彼時也不算大的長阿姐看著自己的母后與皇弟一起說笑,那時的眼底自然流露出歡喜與一絲豔羨。
連他也能感覺到,皇后似乎不喜歡長阿姐……也不喜他。
可是想著這些事並沒有多大意義,眼下若是沒有這點計劃,這點目的,他都不知道每日呆在此處是為何,想著若是母妃當年的毒酒分他一半多好,亦或者偷偷留給他一口,可最後是全部飲盡,滴水不剩。
想來母妃是想讓他活著,殘酷的活著,在這當真會吃人的皇宮……活下去。
楚家宅院
“公子,已經送傅公子出門了。”屋內此時的窗戶是緊閉著,床上的人抬眸衝著進來的人點了點頭,隨即站在門邊恭敬的人將門關上,一下子暗了光的屋內反而是那燭火佔了光明,楚斐然放下手中的書籍,臉上有些無奈之事,何時明淵也會如此“小氣”,要知道涼意最喜歡的莫過於品嚐各式各味的茶水,這若是斷其來路……是有些涼意自找的意味了。
下床的單薄身子在腳踩在地面時,卻又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漸漸幽深起來,莫不是明淵其實是有這個打算,可這步險棋是要萬分下好的。
再說以明染那孩子的性子,這事不大可能……
若說皇室要求伴讀之事還不是最為難得,而是當因疏忽差錯被人揭穿時,不僅是傅家要承擔著罪責,還有書院一同也是受罪的。
不過今日明淵取走淵閣令牌一事,已經讓他放了不少心,也看來明淵打算進一步的行動了,當年那老爺子未完成的遺願,如今是由明淵全力承擔著,可是明淵心中是否清楚,他自己已經日漸違背傅家為商的祖訓了,不參與皇室之事為 第二條訓例,而第一條……永遠不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
街道上一駕不起眼的馬車上,婢女與自家主子同時沉默無語了,女子有意掀開車簾看看外面街道上的熱況,可是芊芊玉手還未觸碰到時,似乎因為什麼,臉上的猶豫最終將人拉了回來,反而是坐在另一邊的侍女掀開了車簾,頓時外面的熱鬧聲更清晰的傳來了,車內的女子是一身素衣,髮簪也只是簡單的一隻白玉簪子,微微斜插在盤起的髮髻間,不過二十五六的面容,卻是已有憔悴之色了。
“悅兒,放下吧。”這聲音十分的溫柔,如少女一般婉轉,女子有些泛紅的眼睛裡閃現了一些光芒,卻是很快的熄滅了。
“公主,是否再明日進宮的好,今日夜色有些晚了。”一旁的婢女有些面露不解,從未見過公主如今日這般“心急”。
慕天心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仍是溫和的看著身邊的人,天辰那孩子倒是日夜說想著她,也說著想留她在皇宮中住一日,前日來信說是自己的辰王殿失火,如今暫住在天越的宮殿中,她此番進宮不僅是自己的考慮,也是經過了父皇的同意。
只是父皇……她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女子眼底有些暗淡,視線一時又飄離在外,這守孝的三年雖清閒,夫家對她也是極為禮待,可是她這心……不知為何還是感覺有些苦意。
“悅兒,可是準備了三份禮品。”說實話,她與三個皇弟雖感情深厚不同,但終究她這個長姐是要一視同仁的,更何況……若是沒有準備妥當,大概母后又要責怪她做事不周了。
“公主,已經按您的吩咐去做了。”婢女臉上的恭敬看得出是出自真心的,車內的氣氛溫和中透著一種傷感,慕天心倒是想起了一幕幕往事,年幼時父皇對她十分疼愛,雖則在母后這裡,她總感覺自己不被喜歡,但之後皇子的接連出生,父皇放在她身上的關注是越來越少了,直到最後……她被指婚。
可是至今……她對夫君成婚前夕的暴斃而亡都深有疑慮,可是不管是皇室還是夫家,似乎都不打算追究此事,她那夫君……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