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注意休息的好。”走出門的人在轉身的那一刻難掩心事重重的模樣,若是公子當真……如此,那該如何向公子說明的好?
傅明染依舊閒不下心,拿出保管好的玉笛,倒是每次握住它的時候,那帶著涼意的觸感讓人感覺心神一下子安定下來,彷彿是在初雪過後還能見著的一抹綠意,慢慢的指尖觸碰到了笛身上鐫刻的紋路,一個挽字……有何意義嗎?
對於白先生……她始終是看不懂的。
“安丞相,不知您對在下說的話是否有什麼……”意見,林燁斂看著眼前人那似乎不大高興的神情,默默的把最後兩個字收回去了,他也只是轉達了老縣太爺的意思,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你與林老將軍是何關係?”安鳴露出皺眉的神色,若不是因著面前之人在京城當中或許存在的背景,憑這小子審不清局勢的頭腦,朝堂中那幾個重臣或許早有不滿了,即將上任的幷州縣令,這幷州可算是個貧瘠的地方。
林燁斂表情有些錯愕,這與林老將軍又有什麼關係,莫不是安丞相已經知道他與林伯父帶著那麼點血緣關係?朝中應該是沒人知道的吧……
“安丞相這話也太看得起在下了,林老那是滄溟軍的統帥,在下只是個小小幕僚,經顧大人提攜才有這幷州縣令一職,今日在下只是來轉達個訊息,別的就不敢奢求了。”這話說的客氣謙虛,但也太過謙虛了,由顧七言舉薦確實不假,但若是沒有禮部以及戶部的考察,這皇宮的門怕是都進不去的。
安鳴在思慮這番話的真假,看著林燁斂十分誠懇的面容,似乎剛剛的結論下得過早了,能踏進王殿的人……難有心思簡單的。
“不知林公子現在宿於何處?”辭官回鄉的縣太爺交代的一句話……若是安丞相能一直伴在君王身邊,這王朝的太平不會只是一夕煙火而已。他心中自是有些掂量,這番話實在過譽了,但若是老縣令是有其它意思……眼前這人,還是暫時留下的好。
“就住在離這不遠的明月酒樓,具體的原因嘛,安丞相應該是瞭解的。”眼前人眉眼都是笑彎了的,語氣中帶著的無奈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安鳴眼中幽光一閃,看來……這人還是有顆玲瓏心的。
幷州縣令一職雖然位於三品,但幷州人口稀少,位處荒蕪之地,若不是連著天城縣,作為能支撐天城縣亦或是作為一座將京城與天城縣隔開的最後屏障的城池,這三品官階確實有些設的高了。
再說由新任天城城縣令顧七言推薦的人,在眼下的局面下,皇上還是能放心任用此人,這不歷來制定的任官禮制,在他身上更是合適了,但若是朝堂風向有變,且看皇上是如何處理這兩城池之間的羈絆。
“想來林公子能明白這已經沿襲了三四百年的官制,也是有一番領悟的,若是不嫌棄的話,本相這丞相府也是歡迎林公子入住,雖然屋子簡陋了些,但幾間客房還是有的。”始終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府邸管家聽著這話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客椅上的人,何時聽著自家老爺開口邀請客人前來府邸入住?
不過今日老爺帶回來一個從未謀過面的客人,也是該意料到是有些不同的。
林燁斂喝著茶水還未反應過來,不是外面傳言鐵面無私的安丞相已經是無私到“不近人情”了,怎會主動邀他這個尚且只見過一面,交談了一回的人,來京城之前七言還特意叮囑過他,不要與安丞相走的太近。
“安丞相這番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不管是顧著哪方面的原因,在下還是住在酒樓的比較好。”林燁斂看起來毫不猶豫的拒絕讓屋內的兩人都再多看了一眼,安鳴略微清寒的視線停留在他臉上,這人是以官制為由拒絕,還是俗話說的……避嫌。
管家為此高看了今日這位客人,平日裡可是有多少官員是想與老爺走的近些,但是老爺這脾氣還真是不好招待的……那些官員的心思連外面五六歲的小娃娃都知道。
能結交上安丞相,在朝堂之上可是有不一樣的地位。
“既然領了我這番好意,就要有所行動的好。”安鳴清楚吐出的這幾個字,像是砸在林燁斂心上的雨點,越來越大了。見著眼前人莫名出現的尷尬與決絕,安鳴倒是有些疑惑了……這人,如何想的。·
“安丞相所要的行動,在下怕是不能做出,安丞相還是找別人的好。”這番無厘頭的話倒是成功的讓安鳴愣神了,但是漸漸回味過來的話,這人的意思……還是拒絕了。
林燁斂都能感覺到屋內驟降的氣氛,見著丞相臉上隱約可見的寒氣,還是心直口快的嘀咕道:“丞相還是找其他男人的好,我可不是……“可是這般所謂的嘀咕還是清楚的傳入了一旁正凝神看著他的人耳裡,安鳴的臉色有些黑了……
管家更是差點站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老爺,外面傳言的老爺不喜女子……而喜男子的事,怎得在這前廳兀然的說出了口,這下老爺該動怒了。
“今日不早了,林公子早些回去的好。”安鳴是直接起身,沒有再看這人一眼,身後的人也連忙起身,他自是得罪不了當今最大的紅人啊!一旁的管家有些無奈的神色,老爺三十好幾的年紀之所以一直沒有娶妻,是因為老爺心中的結 一直沒有解開,那流失在外的小姐……是老爺故人臨終託付的血脈,到今日……也已經尋了差不多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