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祺看著眼前的人,似乎剛剛的情緒一下子拋到腦後了,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怕是很快就會傳到京城了……”
“押往全州的銀兩在天城縣被劫,顧大人打算透過我的手購買大批糧食送往全州。”顧連祺此刻臉上是完全看不到笑意了,楚斐瑜也是不覺皺眉,若認真的看,這可並不是一件好生意。
酒樓的大堂中,百姓中的言論反而是最早風開始四處吹的地方。
“全州每年的凍災必定是出現的,這回聽說朝廷已經送過去了賑災銀兩,這不送糧反而送銀子,是不是有些問題……”
“陳四,這你就不懂了,據說這是安丞相提出的,若是安丞相提出的策略,必定是有效的,具體是什麼,我們這些俗人看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哈哈哈……說話的人聲音比較高,四周便是一陣鬨笑了。
“但我有一親戚正是全州的,那兒的災情並沒有減輕,據說是因為賑災銀兩並沒有下發,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
“老漆,你這話可不假?”
“哎,哪能有假,那可是一家十幾口人的親戚,據說死的只剩一個了。”一時屋內像是籠罩著愁雲,向來天災之事,人力極小可為,若是還碰上不體恤受災百姓的父母官,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樓上的兩人都讀了一遍信,這信中所寫極為有限,但買糧運往全州一事倒是寫的明明白白,只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插手了皇家之事……這可算是賑災糧。
“斐瑜,你說我堂兄是我親堂兄嗎?”顧連祺有些哭笑不得,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怎得專找他了,生意場上若是靠著天災來賺取銀兩,這錢他可賺的不安穩,再說這還牽扯到官府弄丟的那批銀兩,但不得不說,七言這辦法是最快的了。
“短時間內收集這麼多糧食應該會惹人耳目,先就這動機來說,朝中對於這發展的商業本就心懷不快的一批人大概會懷疑起來,雖說其他商賈不一定會感興趣,但難免有些人會使絆子。”連祺可稱為半路跑出的商賈,京城四大家他倒是不顧及,可底下還是有許多小本經營者,再說糧食的買賣主要是齊家與陳家,連祺這邊估計是要與這兩家打交道的。
楚斐瑜突然起身,神情上的冷意也是漸漸消失了,就像來時一樣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既然眼前的人有事要忙了,該是煩心的事是要放在一邊了。
顧連祺思考著這番話,可是斐瑜這起身的意思……不會吧,這麼不夠意思,“總得幫我出個主意吧,這可是左右為難。”算是已經完全清醒了的人正快速的權衡著利弊,畢竟他首先是個商人。
“自己想,我有傷在身,先回去了。”楚斐瑜有些挑眉的意思,但也只是說了這句話便轉身走了,這事他可不會參與的。
“等……”看著人是十分狠心的開門而去,顧連祺一臉痛心的樣子,就算有傷,這傷的也不是腦子吧,還是在嘲笑他,這事處理不需要腦子的……但好歹分析的是對的,不管是商賈還是官府,都有可能盯上他。
玘月王朝皇宮
“皇上,徐大人等著聖上的旨意。”御書房內只有兩人,座上的人目光一時並沒有看向任何地方,這早已開始的皇位之爭是不變的事實,就連當年他最後下的決定,不能說是全然不後悔的,但這其中的分寸,總是有個度的。
為君者,必須得到百姓的擁護才能將身下的位置做的久,做的穩,天行天賦是有,但是野心過於大了……
“可有訊息知道天城縣縣令是打算如何做的?”天城縣與全州相交甚近,再言這被劫的銀兩還是在運輸天城縣的路途中,顧七言負的責也是很大的,不過休停了兩個月餘,這天城縣又是開始了。
“還未查明,但有探子說縣令顧大人往京城顧家送了一封信,屬下不好猜測。”確實不好說,是家信……還是想出的辦法。
座上的人未顯年老的面容有些疲倦,原本今日是有事要與安丞相與那林燁斂……這幷州縣令確實是讓人驚奇,只是戶籍也未查出什麼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