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將軍之子嗜賭成性,在賭坊出事倒是個很好的地方,不過……他們找的楚家這塊替罪羊,怕是沒有想到這羊原本的面目。”
齊涼意頓了頓,他這幾句話……似乎沒有引起眼前人的反應,那接下來的呢……“白祈在府中也有兩個月,今日他們見面的可能性……很高。”
傅明淵看過來的視線透著股涼意,但漸漸的神情恢復往常的模樣,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今日這事……看來涼意是已經想到法子了。
“不過今晚之前最好去看一眼那孩子,估計著這個時間……有些事也是已經發生了。”齊涼意的語氣透露出不忍,這次罪名不管坐不坐實,那孩子都是要受這份苦的。
“涼意,多謝!”傅明淵對上眼前之人的眼睛,淡漠的神色似乎撕裂開了一道口子,對面之人是當真神情帶笑了,如溫潤之玉,氣質幽蘭。
傅明染倚靠在前門的柱子前,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百姓,眼神漸漸低落起來,若是以前……她鐵定不會像這般有些狼狽的出來,而是以著肆無忌憚的性子,總是要攪得渾水更加的一塌糊塗。
可若是……白先生在這裡該多好啊!
那隻玉笛,那把扇子……都抵不過一面。
傅明淵腳步放輕,似乎不願打擾門邊思緒放空的人,傅明染的背影看起來……染上了淡淡的憂傷。
“明染……回家吧。”傅明淵摸著她那一頭碎髮,這頭髮……該不會是自己給剪短了。
傅明染仰頭看著身後走過來的人,微微揚起的下巴帶著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低落,漸漸沉了下去,彷彿是水墨凝結的一塊……暈不開的墨跡。
“大哥,楚斐瑜不會有事吧?”少年跟著人出門的那一瞬間,有些恍惚於大哥牽著她的手,感覺到大哥那冰冷的指尖溫度,人是有些懵的。也不知為何,起碼此刻傅明染是漸漸感到了心安……楚斐瑜,是她第一個結交的朋友。
“沒想到你當真沒有露面。”齊涼意站在窗前的人身邊,身邊的人沒有作聲。
“說起來,你也應該見上明淵一面的。”窗前久站的人轉身離開,沒有留下隻字半語,齊涼意看著窗外的景色,白雪漸漸開始融化了,低頭見著手邊的綠意,略微詫異,何時……上面澆水了。
回味過來的人嘴角露出淡漠的笑意……人啊!總是自欺欺人。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奇怪,傅明染盯著自己的手,彷彿剛剛覆蓋在上面的涼意遲遲未散去,倒是因此看清了上面的掌紋脈絡,一條條縱橫,很是雜亂。
馬車漸漸駛離齊府,傅明淵臉上那突然放鬆下來的神色,車內的人沒有察覺。
京城牢房
“聽說剛剛打的半死的人是楚家二公子?”
“不是楚府已經有人來了衙門……”
“說話注意點,這件事可不是我們能議論的。”
衙門吹進來一股寒風,屋內那股陰冷的氣息更為冷冽,而十一號牢房中的人渾身是血的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突然那雙帶著冷光的眼眸睜開,裡面的陰沉神色透著幾分狼狽,但是少年已經被血蓋住的面容依舊錶現的十分平靜,微微動著的手指指尖冒血,人卻是漸漸的甦醒。
剛剛衙役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中,那緊抿的嘴唇微微撇開,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謀殺之罪……確實很對他的胃口。
“將軍,楚家公子前來拜訪。”府中到處可見白衣,前廳如今已經變成了靈堂,巨大的棺木擺在中央,上面的靈位之名赫然用鮮紅顏色寫的,確實讓人觸目驚心。
“將軍……”老者是靜靜的看著上面的靈位,那渾濁的眼神中隱忍著一股殺氣,冷酷的神情中卻掩藏著一抹無奈。
“請進來。”吐出的三個字都是帶著寒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