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在場眾人，又漫不經心收回來，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桌子上忽然籠罩下來一道黑影。
陸楚月譏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說棠兒表妹，你父親真是心寬啊，這種沒教養沒規矩的丫頭也放心帶她進宮。”
“就不怕她在宮裡衝撞了誰，惹出禍來連累你們麼？”
沈棠站在她身側，裝作為雲棲說話的樣子：“六妹妹剛回帝都幾月，不甚熟悉，父親大約是想帶她來長長見識吧。”
“也是，沒見過世面嘛，估計這輩子也就一次機會了。”
陸楚月雙手抱胸，臉上的高傲幾乎都要溢位來了。
雲棲神色自若，嚥下一口茶水，直接站起來將剩下的半杯澆到了她頭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冰涼的茶水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裡，陸楚月瞬間一激靈。
“你！你幹什麼？！”
“火氣這麼大，幫你滅一滅火。”雲棲放下茶杯，淡淡回敬。
“況且，你剛才不是說我沒規矩麼？那我當然不能白白擔了虛名。”
陸楚月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下意識就像動手。
“陸小姐想動手嗎？現在可是在宮裡。”雲棲歪了歪頭，好心提醒她。
旁邊的沈棠反應過來，急忙攔下陸楚月，“月表姐，你消消氣，別衝動，宮裡不能動手的。”
她原本只是想攛掇陸楚月羞辱一下沈凌，好讓沈凌出醜，要是陸楚月在宮中對沈凌出手，會被責怪的，到時候也會連累到她。
陸楚月只得忍下這口氣，瞪著雲棲，眼神彷彿能噴火。
雲棲像看不到她殺人的目光，笑眯眯道：“看陸小姐剛才氣勢頗足的樣子，想必是這段時間修為進步不少。”
“想動手的話我們可以改日約個擂臺，只是希望陸小姐不要再像上次那樣，技不如人便出爾反爾，使小動作了。”
雲棲此話一出，周圍幾個小姐沒忍住笑出聲。
她們其中很多人也都是炎陽學院的學生，自然聽說過陸楚月開學那天挑釁新生，卻被新生反虐的丟臉事。
再加上陸楚月平日傲慢狂妄，不喜她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此刻笑起來也不掩飾。
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陸楚月臉氣得通紅，“沈凌！你給我等著！”
她扔下一句狠話，甩開了沈棠拉住她的手，離開了這裡。
雲棲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微微側頭，對沈惜示意道：“我看見小月了，宴會開始還有好一會，過去和她說說話？”
沈惜點點頭，和她一起去對面找洛月了。
這場小風波的兩個當事人都走了，剛才看兩人熱鬧的人也就散開，又各自聊天去了。
只有不遠處，兩個站在角落裡的少女還將視線放在雲棲身上。
“小靈，你看，那就是沈凌。”其中的藍衣少女指著雲棲，對紫衣少女說道。
“能讓陸楚月吃癟，嘴皮子倒是很厲害呢，身上的修為也不低。”
她語氣中不自覺對雲棲流露出一股敵意，低聲道：“聽說她在學院和三皇子走得很近，這可是你當選皇子妃的勁敵。”
“原本那個沈棠就夠煩的了，現在還多了她。”
夏靈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正在和洛月聊天的雲棲，並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