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當她的指尖碰到那些東西時,只覺得它們冰涼、軟……摸起來像是被剝下的熟雞皮,卻沒有那種油脂的滑膩,叫人想起細膩的泥沙。它們每一塊都略微彎曲,一面粗糙,另一面則滿是不規則的起伏。
指尖傳來潮溼的觸感,那些液體顯然是血,這也解釋了方才聞到的那股氣味。這些東西一頭尖,另一頭則是齊整的切面……沃桑德塔仍有些不明白,為何赫斯塔要讓她以這種方式來觸碰這些肉塊。這些軟肉動也不動,卻有一種奇異的回彈感——它們不像鮮肉,但也不似完全的死物。
沃桑塔德的手停了一下。
剎那間,她忽然意識到,這些肉塊表面上細小的顆粒感並非雞皮,也不是泥沙,而是……人類舌面上那種密密的、絨布般的突起。
她的身體驟然僵硬,手指幾乎是彈開的——果然,所有觸碰過肉塊的手指都已經沾滿鮮血——那不是什麼肉塊,那是某個人曾用來說話、發聲、吞嚥的器官。
那是一根根被切斷的舌頭。
赫斯塔從書桌上取下一支筆,在一旁的本子上寫下“27”這個數字,並在旁邊畫上了男性的符號。
“一共是27條。”赫斯塔看著沃桑德塔,“不止,是不是?”
沃桑德塔深深地看向赫斯塔,在片刻的震驚過後,她終於明白這些舌頭的來處。
“全都……全都死了嗎,這些人?”沃桑德塔望著赫斯塔,“你……你把這些人,全都……殺了?”
老人指著黑袋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赫斯塔笑了一聲:“這個過程太複雜了,現在和你說不清楚,不過,對,他們死定了。”
看見赫斯塔鄭重地點了點頭,沃桑德塔屏住了呼吸。她轉過身,重新將那個黑色塑膠袋的袋口紮好。赫斯塔看著她拿著線一圈圈地將袋口繞緊,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某種禱詞。
沃桑德塔再一次握住了赫斯塔的手,她手上的血汙也沾染在赫斯塔的手背與掌心,赫斯塔感到老人的手是如此用力,甚至還帶著一些顫抖。老人低語著一些話,赫斯塔聽不懂全句,只是能聽出幾個常見的詞——諸如“我們”“謝謝”。
赫斯塔再一次拿起筆,在紙面上寫下十二區語中的“報答”,然後指了指老人,又指了指自己。
老人目光嚴肅。
赫斯塔寫下第二個詞:復仇。
而後,她指了指老人,又指了指窗外。
見沃桑德塔仍未理解,赫斯塔敲了敲紙面上的“復仇”,用第三區語低聲道:“繼續。你明白嗎,繼續下去。
“你不欠我感謝,你只欠……讓他們償命。”
……
時間臨近正午,司雷匆匆趕回。她正在近旁的小鎮調查另一條重要的線索,卻忽然收到來自埃芒里亞的一封同步郵件,說是在男爵夫人與水銀針監察官的共同配合下,一大批縱火案犯人剛剛落網歸案,正在做筆錄。
在前往市區之前,司雷決定先來見簡一面,把事情搞搞清楚——
27個縱火犯?
這是否有些多得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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