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大神殿低層的殿頂 開闢著一條一千兩百米的長條型跑道 由這些修築在雪山山頂的跑道也可以看出太陽大神殿究竟是何等的壯觀與恢宏 在跑道的盡頭 停著一架四發老式螺旋漿飛機 機身銅色的蒙皮擦得一塵不染 跑道盡頭的一名紅袍武士揮舞著兩面小紅旗 看到訊號後 飛機的四架螺旋漿開始旋轉 很快就加到了最高速度 機身也因此而不斷顫抖著
隨著剎車鬆開 飛機緩緩滑入跑道 然後四臺發動機奮力怒吼 機身猛烈加速 然而由於載入了過多燃油而使機身超重 它搖晃著 幾次躍起又落回到地面上 眼看著跑道快到盡頭 就連指揮起飛的紅袍武士都捏了一把汗時 飛機似乎被一隻無形大手握住猛地往上一提 機身猛然跳上天空 在輻射雲構成的大海上方展翼高飛 一座座雪峰象海中的孤島 不斷在機翼下掠過
天是極藍的 藍得看不到邊際 空中一輪太陽肆無忌憚地放射著光和熱 將流動的火傾洩到輻射雲層上 半邊天的雲層都被染成了紅色 象是燃燒的火海
螺旋漿飛轉著 震耳的發動機聲掩蓋住了風的呼嘯 成為這個世界惟一的聲音 飛機顛簸的很厲害 但偶爾也有風平浪靜的時候 每當這時 整個世界的時間和空間好象都已停滯 飛機如一葉輕舟 無聲無息地在雲海上滑行著 感覺不到速度 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透過座艙的舷窗 蘇俯視著下方的雲海 默然
老式飛機經過緊急改造 整個機艙都變成了油箱 儘管油耗巨大 但是大量載油已足夠支撐著它飛到北大陸 前提是不要出什麼故障
這架飛機的壽命已近八十年 卻奇蹟般地保養良好 而在羅切斯特最初設計建築太陽大神殿時 就設計了一條屋頂跑道 並且準備了一架飛機和所需的備件 老式飛機上幾乎沒有電子裝置 全是機械手動方式操縱 機械加工工藝十分精湛 機翼上每一下微小的震動都會透過駕駛杆傳導到蘇的手上
在輻射雲上空飛行 一切電子儀器都會在強烈的電磁攏動下失靈 所以博士準備的這架飛機上沒有加裝電子裝置 至於導航 擁有十一階感知的蘇要是還會迷路 那就是最大的笑話了
大地、山巒、湖泊、城市廢墟 一一在雲海下往後方退去
在熱帶雨林中 一隊正在狩獵的土著突然停下了動作 一個個不停地向四周看著 面露驚恐 一個頭發花白的巫師猛然抬起了頭 耳朵動了動 然後以異常敏捷的動作爬到了樹頂 向天空中望去 其餘的土著也紛紛登上了樹頂 呆呆地看著天空 這時 空中傳來的隱約轟鳴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輻射雲層也開始擾動 空中的雲層忽然裂開一隙 一架巨大且古老的飛機就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 緩緩從天空掠過 又消失在輻射雲深處
所有的土著都呆了 過了好一會 他們才回過神來 頓時張皇失措 尖叫著跳來跳去 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就在他們想要跳到樹下的時候 忽然呆住 然後全身僵硬 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
就在樹下林間 一隻只霍爾奎拉正無聲無息地奔跑著 數量簡直無窮無盡 宛如一道黑色洪流 土著部落中早已流傳著霍爾奎拉的傳說 這種突然出現在雨林中的兇獸簡直就如死神一樣可怕 它們什麼都吃 狡猾無比 絕不會中一切陷阱 而且比尋常的變異生物厲害得太多 曾經有過一頭霍爾奎拉消滅了整個村莊的土著獵手的故事 現在土著在雨林中狩獵之前必定會祈禱 祈禱自己不會遇到一頭霍爾奎拉
然而 現在就有成百上千頭的霍爾奎拉在他們眼皮下奔行著 一路向北而去 僅僅是恐懼 就足以讓所有的土著不敢有任何動作
一名土著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一聲淒厲慘叫 身體從樹上掉落 他手腳揮舞著 墜落的過程雖然很短暫 可是淒厲的叫聲卻連綿不絕 遠遠迴盪 一頭霍爾奎拉忽然抬頭 一口咬住這個倒黴的土著 強勁有力的上下顎合攏 立刻從土著身上咬下一截大腿 然後頭一甩 把他甩向後方 幾頭霍爾奎拉紛紛躍起 在空中分食了那名土著 落地後繼續跟著大部隊繼續向北方狂奔 不時有霍爾奎拉抬頭向林冠上呆若木雞的土著們看上一眼 卻沒有一隻停下來 耗費幾秒鐘時間在捕食上 至於開始那個倒黴的傢伙 對於掉到嘴邊的食物 霍爾奎拉們自然不介意補充一下養分
雨林中又起了一陣騷動 一片黑壓壓的雷古納振翼飛來 數十萬的數量讓它們結成一片黑雲 在雨林間席捲而過 所過之處 幾乎寸草不生
沒過多久 整個雨林沸騰了
無數動物 大到沼澤巨鱷 小到各種昆蟲 都紛紛離開棲息的巢穴 瘋狂奔跑著 各種野獸匯聚到一起 構成了另一種逃命的洪流 即使是原本的天敵 此刻卻並肩奔逃
在雨林中央 黑色的洪流正悄無聲息地湧過 追著天空中的飛機而去 所有膽敢攔在它們面前的生物 都會在瞬間被撕碎 緊隨霍爾奎拉而來的 是更加恐怖的雷古納蜂群 從高空俯瞰 碧綠的大地就象被刷過 出現了一條失去鮮豔色彩的斷裂帶 而在雨林的另一邊 一小群覓食者正在不疾不忙地奔跑著 它們只有二十一隻 體型也不算大 卻沒有任何被侵犯了領地的變異生物敢於向它們發起攻擊 在這個時刻 覓食者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氣息 穩居這個星球食物鏈頂端的強者氣息 足以讓一切猛獸退避 身為中階生物兵器 覓食者在整個生化大軍體系中的地位要比霍爾奎拉和雷古納高得太多 它們一般不會與後者為伍 即使一起行動 後者也只是保護它們的衛兵和炮灰而已
但是不管怎麼說 這股生化洪流依舊向北方滾滾而去 並在大地上留下濃重一筆 標識出自己前進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