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屯龍洞祭祀顯聖
傳聞村裡的祠堂密室,藏有一部老祖宗編寫的族譜《周天子萬年曆》。這部《萬年曆》記載過歷朝歷代的顯赫人物,甚至連神物顯聖。例如清朝末年,當年的“三才村”(當年出過堪稱朝廷棟樑的人才)就是現在的“張家院子”“王家祠堂'和“周家壩”三個村子。這三個村居住的都是各姓氏人家的後人。話說那是清朝末年,正趕上百年難遇的大旱,樹木曬死曬傷不少;農田,溝渠都乾裂無水,裂縫像嬰兒嘴巴寬。周圍三鄉六寨的村民人心惶惶,不少人燒香求菩薩指點迷津。隨後真有不少村寨鄉民在夢中接到神物託夢,指示由各村德高望重的老輩子,備齊三性六畜;焚香磕頭,虔誠禱告,齊聚“屯龍洞”祭祀神物。天上必會降下“祥瑞”。
各村德高望重的老輩子商量後,覺得應遵循“上仙'法旨顯聖,不可違抗!於是選好黃道吉日,陰曆初一,沐浴更衣,抬上三性六畜前去“屯龍洞”隆重拜祭。清朝末年的那場祭祀應該算是非常成功的。祭祀主事人,由“風水大師”第十五代傳人“張天師”的老祖宗“張大仙”親自領綱。
當年的“張大仙”霸氣側漏,腳踏八卦,身穿印有日月星辰的麻衣長袍,手持桃木寶劍,真如仙人下凡。“張大仙”在洞裡站點恭恭敬敬的。一大群各鄉寨的老輩子一起跟在“張大仙”身後,一心一意,大聲催動神秘咒語:“是龍請下海,是聖請上天”急急如律令!”
咒語剛一出口,洞外,紅火大太陽的天立馬就暗下來了。轉眼不知哪裡飄來大塊的烏雲和很稠的濃霧,霧氣裡讓人伸手難見五指。烏雲濃霧裡夾雜有電閃雷鳴,隨後飛沙走石也來趁火打竊,迷糊住人雙眼,怎麼也睜不開,還有常人看不見的,這時颳起了一股詭異的“紅毛怪風'。“紅毛怪風'一剛刮完,三鄉六寨就下起特大暴雨。大大小小的堰塘水壩,接連就泡在豪雨中,都獲得了不菲的好處。水塘,水壩儲水量在不停擴張,枯死的水族在豪雨中快速恢復活力。這場豪雨灌飽了三鄉六寨!徹底改變了這方水土的氣運。
求雨“顯聖”了,本該是大喜事呵!可是,“張大仙”臉色並不好看。如果有那麼個有心人留意看張天師的眼睛,會發現他的眼睛彷彿早已變的“空洞無物”了。因為此時的“張天師”,精神“魂”力早已離體了,去追蹤詭異的“紅毛怪風”了。他的“魄”由於不能自由移動,所以還呆在原地。
“紅毛怪風”颳得很快,一溜兒就刮進了幾十裡外的一個“不祥之地'。“不祥之地'是個叫“風門村’的村莊。“風門村”的風水奇特,和別村都格格不入。清代風水大師蔣大鴻著錄《陽宅天元五歌》經,經雲:“更有風門通八氣,牆空屋闕皆難避,若遇祥風福頓增,若遇殺風殃立生”。也就是說“風門村”遇祥增福,遇惡變成大凶之地。在中國傳統風水學說裡,房屋一般坐南朝北,在中國的中原和北方地區尤盛這種習俗。可是“風門村”要麼東西朝向,要麼絲毫不顧忌風水格局,斜向方也在開門,而且門窗相對,更不管不忌穿堂煞。
全村唯一有一間南北朝向的房間,居然是全村最恐怖的存在之一。這是當時“風門村”原村長家的房屋。村長家有一把雕刻有奇異花紋和銘文的太師椅,放置在房屋一層正中間,為該村第一大邪物,據說凡是坐過這個椅子的人都死於意外。
從民國到解放初,“風門村”的各種恐怖事件在發酵,去“風門村”走動的鄉寨村民越來越少,慢慢在1981年就變成了村民深深畏忌的“鬼村'。“風門村”其實到1981後就全村集體遷移了。
“風門村”的人在村內相互通婚,村裡雖然背山面水,陰陽走勢卻全是“反八卦格局。這是明面上的自敗風水。加上“人死不出村”導致陰氣太盛。村裡人下葬的屍體都是帶著面具的。這種習俗在埃及法老墓中常見,中國少之又少。中國人深受儒家文化薰陶,講究耳清目明,不遮擋異物。為什麼“封門村”的死人屍體要戴面具下葬呢?中國人傳統裡都講避邪,把鬼呀,遊蕩的魂魄呀稱為髒東西。遇到棺材,紙錢,壽衣都要遠遠避之,吐出幾口唾沫,怕沾染晦氣。墓地和人居住區域因該有個隔斷,例如小河,樹林,山崗。可是“封門村”的傳統是人死不能埋在村外,在死者家附近找塊空地埋葬。這種風俗造成人“鬼”混居。為了鎮住陰魂,於是就有了為死屍戴面具的方法。村裡的祭祀之物也挺邪乎的,既不是神也不是佛,他們拜的是“鬼”,供奉一對鬼像“官偶。
在中國的古代傳說中,孤魂野鬼都有一定的活動區域,如“鬼宅”“鬼穴”“老墳”;“邪惡樹林”,“惡潭”等。一方面鬼怪和陰氣重的地方互相吸引有微妙的磁場感應。另一方面,鬼的智慧不高,容易迷路。當然惡鬼凶煞除外。在現在我們稱為“封門村”的地方,到處是迷宮一樣的道路,讓鬼魂煞氣無法散發出去,就越累越多,年久精怪成群,詭異無數。
古人對未知的事情,常常是心懷敬畏的。所以長達幾千年的文明長河裡,人類祭祀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過。“養小鬼”“蠱術”“南洋降頭術”“河童”,“木乃伊”等等都和鬼有關聯。那麼沒落的“封門村”人拜祭一對“鬼像”,也不是很特別的事。只是和這些陰暗的力量接觸久了,會極大損傷人類的陽氣。不過鬼怪'容易顯靈’“顯靈”比別的祭拜之物要容易得多,所以“封門村”獨特的親鬼習俗,完全是有來由滴!
“張家院子”“王家祠堂',“周家壩”的一些老人,依稀還記得,後來發生在1963年的枕邊鬼臉靈異事件。“風門村”其實到1981全村集體遷移前,都是有人居住的。直到1981年春節後,“風門村”才冷落成孤村中的空村。1963年,三個鄭州的青年看中“風門村”奇異的村舍和風光,帶上畫架慕名來“風門村”寫生。
話說,他們三人進村就碰上村裡剛辦過葬禮,是一家三口突發高燒暴斃。三個鄭州的青年中,有個叫吳建國的年輕人,看見土路中間有個大紅色枕頭,枕頭旁邊還有三雙鞋成扇形圍放,他嫌礙事,就一腳把這些東西踢到路邊。前面已經講過“風門村”葬禮習俗和別處有差異的,他們把死者生前睡覺用過的枕頭和鞋扔在路中間,算是向八方遊魂野鬼打招呼,不想卻被吳建國意外的動了忌諱。
吳建國這三個人到達“風門村”以後,按照慣例找到村委會安排住處。村委會把剛死了一家三口的空屋就安排給三個青年居住。那個年月,尤其是年輕人,不信鬼,不信神,只相信人定勝天,能一根筋直到底;加上都是大小夥子,活人難道還會被“死人”嚇癱了,都不認慫。加上天晚了,也不好給村裡的老鄉添些額外的麻煩,大家於是各自找來盛水器皿,先後走向井臺去汲水。
空屋院子裡有口水井,水清涼很解暑氣。年輕人紛紛到到井裡打上水來,洗漱乾淨後,就鑽進臨時分配好的房間入睡。吳建國睡的是這家暴斃女孩的閨房。另兩個年輕人則擠在這家人父母的大床上睡。疲勞奔波了一天,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熟睡。吳建他們三個小夥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熟睡的時候,一大團像是頭髮的怪東西,從門縫裡溜進來,鋪滿地上,到處遊走。到達三人床前,彷彿因為生人氣味的刺激,頭髮一樣的怪物居然收攏成扁平的人形,惡狠狠向床上的三人俯身撲壓過去。
三人雖然在不同的房間,卻同時遭遇怪物恐怖的襲擊,並且三人不約而同,還都做起同樣的噩夢。噩夢裡,他們看見,一個五官模糊的陰冷人影,在試圖往他們的床上爬。最後,這人影終得逞了。於是,沒有五官的模糊人影興奮地顫抖著,用扁平的人形擠挨著正在做噩夢的三個年輕人,並且分別和三人的形體輪廓慢慢重合。三個年輕人大腦不同程度都感受“陰邪”“冰冷刺骨”等難受感應,一激靈,先後都清醒過來。三人日子很不好過,全身上下的器官,好像都不再屬於自己了。那些平時可以如臂使喚的器官,都指揮不動了。只能“眼睜睜'瞅著一切詭異繼續發生。三人,就像中了電影《西遊記》裡孫悟空偷“仙桃時”施展的法術定住七“仙女”的“定身法”嘴不能言,四肢百骸也不能動彈分毫。
吳建國是仨人中最魁梧的壯漢子。他一再反覆告誡自己:“剛才所夢一定是視聽幻覺!
“嗯嗯,一定是這麼回事”!“白天走了幾十裡山路,太疲勞了,睡覺不踏實,起了幻覺”。
何況我建國平時殺雞,殺鴨;剮貓狗什麼的都敢下手,按理說我煞氣這麼重,什麼“鬼”呀怪的應該怕我才對噻!”。
另一邊睡覺的剛子和毛子同是美術班裡的兩個高材生。平時逗逗美女,畫個素描,應景寫生都是槓槓的。可是面對這不知名的恐怖詭異,兩人集體“傻碧”了。他們使勁想蹬動雙腿,也想大吼大叫發出聲音來引人注意,可是事實證明這些手段均是徒勞無功的。隨後,門口有腳步聲傳來,有童音在焦急的呼喚自己的母親。一聲聲“媽媽”“媽媽”的聲音在夜色裡特別摻人。先被陰冷的煞氣傷了五臟六腑,接著又被門外“三更半夜”響起的找媽媽聲音驚嚇,剛子和毛子扛不住,相繼都發起了高燒昏迷了。
清晨,惶惶不安的吳建國很早就起床,他急忙趕到隔房兄弟夥那裡去看個究竟。不想,卻發現兩人都病倒了,高燒不退,胡言亂語不斷。本就惶惶不安的他,這下更是嚇得六神無主了。回縣拿藥吧,里路程太遠,甚是著急。只好先去村長家找村長想辦法。
村長是個實在人,“腳趕腳”跑去把村裡的土郎中,赤腳醫生都喊到家裡來,一起拿主意。村裡的郎中和赤腳醫生經過商量後,綜合了一條意見出來:“先開些退燒藥吃著,接著再燒熱一大鍋水,然後用燙毛巾熱敷慢慢退燒”。熱敷工作是吳建國主動接過去做的,誰叫三人是“兄弟夥”來著。
吳建國一下一下攪動滾水裡的毛巾,邊撈起邊燙得直哈氣。熱毛巾擠出水後敷在兩人額頭,隔一段時間,毛巾不熱了就換掉,繼續換用熱的來敷貼。吳建國看著兩人時打不時冷得“打擺子”的身體,就琢磨著從這空屋裡翻點衣服出來,找到多餘的被子更好,晚上可以給兩個高燒病人蓋上。不想,吳建國剛開啟衣櫃,就尖叫一聲,嚇昏了過去。恰好此時,“風門村”有一位村民受村長委託,提籃子“土雞蛋”來探望剛發病的倆年輕人,就發現吳建國倒在冰冷的地上,趕緊過來扶住他。當吳建國悠悠醒轉來後,人都好像蒼老了幾歲,變得眼睛發愣,臉色發白。他發誓在衣櫃後面一定躲藏著一張鬼臉,鬼臉模樣竟然和自己夢裡見過的扁平頭髮怪物一模一樣。其他來的村民翻衣櫃去找,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到了晚上,吳建國整個人顯得更萎廢了,居然也發起了高燒。面對三個意外的“病號”,村裡決定安排了2個年輕人來照顧,其中個“封門村”土生土長的年輕人,小名叫“二狗子”,有點“二楞子”特性。他給吳建國換過熱敷毛巾後,就趴在窗臺上,“百無聊聊”看狗打架。村長家養的大黃狗呲著大黃牙,與不知哪個角落跑來的,後腿脫毛的“癩子狗”打架。正看得起勁,忽然外面院子裡忽然傳出嘩啦嘩啦的潑水聲;“二狗子”是個坐不住的主,好奇心一起,感覺‘貓抓刺笆”渾身難受,他穿上拖鞋,滴滴答答直往走門外走,決定看個究竟。
門外,一片月光如銀,洗練大地。月光下,一個女人的背影一絲不掛地在院子裡水井旁洗澡,一瓢一瓢,舀起井裡的水,又一瓢一瓢沖洗著自己的身體。“二狗子”想看清楚些,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好像面生得很。彷彿就知道有人在窺視她,女人突然回頭看向“二狗子”,眼睛亮閃閃發出詭異的光。然後一縱身躍進了水井裡。“二狗子”僵硬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支起喉嚨使力叫嚷:“有人跳井了,快來救人呀!”接連周圍亮起了燈光,大家打起手電披衣出來看,找了好幾遍,發現井水水面很是平靜,沒有漣漪晃盪,井邊石臺更是乾乾燥燥,盆子和水瓢也是乾的,沒有水澤印。大家紛紛笑“二狗子”肯定是思春了,想女人想瘋了。“二狗子”平時倒是大大咧咧的,此刻他不好意思摸頭納悶,難道真是前天偷看黃寡婦洗澡,思春過盛,花了眼,出現幻覺?
回家後,第二天夜裡,“二狗子”夢見那個跳入水中的女子,不知怎麼就壓在自己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並且死命地掐著自己的脖子。“二狗子”當夜過後也持續發起了高燒,當然這是後話。
過了幾天,三人病好些後,終於意識到住的這間屋子很邪異。趕緊去找村長,村長找來村中的老者,老者詢問三人有沒有做過有違村裡風俗之事。年輕人慢慢回憶起,吳建國曾經踢過橫在路中間大紅枕頭到路邊一事,其他並沒有出格行為,進村後都是一直恭恭敬敬的。於是老者指點三個年輕人買來一隻大紅雞冠的雄雞宰殺,又在村裡沽了些避邪的雄黃酒,一起到一家三口的墳前拜了拜。此後發燒漸漸退了,噩夢也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