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教皇殿。
千仞雪走在教皇殿正面的階梯,步伐顯的有些沉重。
本來她是準備直接回天鬥帝國的,但走到城門口,比比東身邊的月關卻來傳話,說比比東答應見她一面,但只會在正殿和她會面。
正殿,一般都是接待外賓的地方,這代表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不過千仞雪卻不介意,能看上一眼就很好了。
比比東穿著一身正裝,手上拿著權杖,坐在正上方閉目養神,見千仞雪的身影從外面緩緩走進,她便冷淡的說道:“你來了。”
千仞雪跪在地上,低著頭:“母親。”
聽到這兩個字,比比東臉上頓時充滿了厭惡的神情,呵斥道:“不要叫我母親。”
“...是,教皇陛下。”
“聽說你前幾日找我,說吧,什麼事?”
千仞雪抬起頭:“我只是想彙報一下接下來的計劃,雪清河如今已經二十九級,很快就會突破,我準備在他獵取魂環的路上動手,將其取而代之...在那之後,我恐怕在計劃完成之前都沒有機會回來了,五年,甚至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比比東卻仍舊不為所動:“那與我何干?千道流願意支援你是他的事情,如果你想找我來尋求幫助,那你可找錯人了。”
“不,我不需要陛下出手相助,我只是想...再看您一眼。”千仞雪望著比比東,迎著她冷淡的神情,聽著她的冷言冷語,心中十分委屈,眼眶不禁紅了起來,不過很快便收斂了起來。
“哦,那你已經看過了,可以走了嗎?”比比東仍舊是十分冷漠。
“......”千仞雪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便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便退下了。
比比東心裡遠沒有她所表現出的這般冷淡,千仞雪是她的骨肉,沒有任何母親會真正討厭自己的孩子,可偏偏又是千尋疾那個狗東西強迫她才生下來的,偏愛和憎恨兩個極端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縱然比比東如今修為通天,也難免情緒波動了起來。
望著千仞雪孤寂的背影,她身上的氣勢也隨著內心情緒的失控不斷攀升,逐漸散佈至整個教皇殿。
千仞雪回頭望去,卻見到比比東的身軀不斷顫抖,一股濃郁的黑氣從她身上散發而出。
“你看什麼?滾!”見千仞雪停下腳步,看到自己失態,比比東頓時怒不可遏,從身旁抄起一個價值連城的琉璃盞,向著她扔了過去。
千仞雪沒有躲,也沒有調動魂力防禦,任由那琉璃盞砸在她身上,碎裂開來,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細嫩的面板,流出了殷紅的鮮血,可她卻似乎毫無察覺,只是呆呆的望著逐漸癲狂的比比東。
母女連心,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比比東心中那複雜的情緒,雖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如此龐大的恨意,但也她知道,比比東心中還是對她有感情的。
這就夠了。
千仞雪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再度行了個禮,便退出了教皇殿。
見千仞雪離開,比比東再也無法忍耐,一把將手中的權杖扔了出去,隨後又把周圍那些世間罕有的寶物砸了個粉碎,隨後跪倒在地,兩行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痛苦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千尋疾那個狗東西已經死了這麼久,為什麼自己還是做不到敞開心扉接納千仞雪?
這個問題的答案,比比東已經找了十年了,但很顯然,她找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比比東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撿起地上的權杖,隨後開口道:“鬼魅,月關。”
兩道身影一閃而至,恭敬的望向比比東,對周圍的一片狼藉一點驚訝的神色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