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冰冠壁壘,投降的隊伍仍舊是絡繹不絕,不過這些人和傀儡士兵不同,他們都是天夢在極冰城戰鬥後選擇投降的,因此都是被押解著的,到了暴風城之後過兩天將在一場勝利大會上對這些人進行集中的審判。
距離極冰城越近,喜悅的氣氛似乎就越是濃厚,經過這兩年的滲透,原本已經近乎麻木的北方行省原住民再度燃起了希望,這一段時間更是天天期盼王師凱旋,道路兩旁都是拿著食物和水源的窮苦人民,他們身上可以用衣不蔽體來形容,卻還是願意將自己最乾淨的食物獻上來。
黃岩對於這種事情也是早有準備,他怎麼可能要這些窮苦同胞的東西,因此來的時候便在冰冠壁壘準備了數十車糧食,直接給他們的同胞分發下去,其中不乏肉食,這也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撫慰人心方式,即便北地居民不需要這樣的安慰,能夠消滅總督府告慰他們曾經被殘害的親卷,便已是最大的安慰了,為此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皺眉,許多人無牽無掛,乾脆就直接跟著返回暴風城的車隊回去,為接下來的建設奉獻自己的力氣。
在一路歡騰聲中,冷汐月終於是進入了極冰城,極冰城的氣氛遠比外面更加濃重,慶祝用的東西也變成了觀賞用的魂力花火,這些都是從狗大戶家裡搜刮出來的玩意,交給百姓們讓他們慶祝,大多數糧食衣服傢俱什麼的也直接分給了他們,至於錢財資源什麼的則是收集了起來,這些自然是歸冷汐月的。
事實也證明了,10%的狗大戶,他們的家產光是糧食、衣物或者其他生活用品便完全足夠分給全城的人們,甚至夠他們生活好幾個月。
更有許多父母抱著被送回來,已經失去神智的女兒們痛哭了起來,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實際上這樣的情況很多很多,足夠覆蓋整個城市,所有人都是一邊笑一邊哭,慶祝千年枷鎖被徹底斬斷的同時,也會回憶起自己那曾經被奴役至死的妻子兒女...
冷汐月望著這一幕也頗為感慨,她深深的嘆了口氣,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能做的只有前進,繼續前進,將整個大陸繼續從這種野蠻的環境掰向正軌。
即便這些事情並不會容易,後續的事情也遠遠不會如北方行省這般簡單,但她仍然對此義無反顧。
不為別的,但求心安而已。
正當她失神的時候,道旁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勐地喊道:「是陛下!女皇陛下!」
伴隨著這道喊聲,眾人紛紛注意到了冷汐月的存在,於是毫不猶豫的跪倒,對著冷汐月遠去的戰車叩拜了下來。
「女皇陛下萬歲!」
「總督大人萬歲!」
在車頂坐著的冷汐月忽然一個激靈,女皇陛下?她什麼時候成皇帝了?
雖然冷汐月已經刻意隱於幕後,可誰都知道是誰拯救了他們,加上黃岩也並未遮遮掩掩,甚至在外大肆稱頌冷汐月的恩德,這些人出來執行滲透任務的時候也透露給了這些敵佔區的百姓,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的拯救者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姑娘。….
正當她疑惑之時,黃岩卻是帶著兩名侍女走了過來,笑著對冷汐月說道:「陛下,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人民沉浸在自由的喜悅中,不如今日就進行登基儀式吧?」
這波瀾不驚的架勢,似乎好像已經在此等候許久了一樣,也知道冷汐月一定會透過這裡,這並不難猜。
見狀,冷汐月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黃岩...你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你忘了我先前說的嗎?現在竟是準備強行安排這黃袍加身的戲碼?」
不得不說,這兩年來,任命黃岩確實是她十分明智的決定,他的個人能力也足夠,也將身心完全投入在解放北方行省的事業上,而且個人可以說是毫無私心,在
生活上沒有任何要求,即便身居高位也都是走到哪吃到哪,有時候離的太遠隨便在工人家裡或者軍營睡下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唯一的私心,便是想把冷汐月牢牢的綁在北方行省,因為他很清楚,雖然冷汐月已經為他們留下了足夠的保障,但這終究是無根浮萍,除非冷汐月在這裡有了極高的聲望,比如說當個皇帝什麼的,這樣才能保證她永遠不會放棄這裡的子民。
也就是他的同胞們。
聽到冷汐月的話,黃岩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我當然知道,如果您對我這次的行動有意見,我會在此之後...甚至在看您接過冠冕之後便當場自裁,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同胞們還活在一種擔驚受怕的環境當中,您的名字會讓所有人無比的踏實,哪怕您今後並不在這裡,只是作為一種民眾的信仰,那也足夠了。」
說完,黃岩俯身下去,和其他人一樣,給冷汐月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
再度抬起頭時,他的額頭已經滿是鮮血——這裡的地面並不平坦,他似乎也是在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進行謝罪。
冷汐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好手下會給她整這麼一出——其實這倒也無所謂,畢竟掛個名嘛,從君主立憲慢慢過渡到她設想的無君主議會制也是可行的。
問題她還是武魂殿的聖女啊!萬一以後比比東想不開了,直接退位,把教皇之位給她,然後一堆長老發現她還掛個皇帝名號,那豈不是很尷尬。
北方行省的地盤其實還是相當大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個天鬥帝國,比起天鬥自治領那可大了一倍不止,只不過只有三個主城,許多位置也未曾被開發,看起來比較荒涼,如果進行全面開發之後各個城市建設起來,繁華程度比起皇室自治領肯定要強許多的。
仔細一想,掌控如此之大的帝國似乎也是一種榮譽,只會貼金而不會抹黑,畢竟這裡的性質和傳統的帝國截然不同,倒是有些像武魂殿創立之初所構想的那種太平盛世了。
只不過少了魂師的位置。….
這麼一想,冷汐月便從車上翻了下來,從那兩名侍女手上抓起袍服和冠冕,穿戴在身上,隨後將黃岩扶了起來,對他沒好氣的說道:「我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自作主張,不然的話,你也該回去養老,當個閒人享受這太平盛世了。」
一聽如此嚴厲的懲罰,黃岩身子頓時一抖,當個閒人,那可真是比坐牢受刑還要難受啊...
「當然,不會,我的陛下,我發誓,永遠不會,還請陛下前往中央廣場,我已經讓人清理完畢,天夢和其他幾位大人也在那裡等你了,等您過去之後立刻就可以舉行登基大殿。」
冷汐月抬頭望了望天,此時倒也不算晚,正是正午時分,不過,她記得按照鬥羅本地傳統都是上午或者早上舉行這種儀式,於是好奇的問道:「話說回來,這會不會太倉促了?現在舉行好像有些晚了吧?」
黃岩看了她一眼,隨後揚起了笑容:「怎麼會,您是所有人的拯救者,亦是北地的共主,莫說是此時,就算是深夜那也是吉時,誰會在乎傳統。」
冷汐月望著道路兩旁跪著的人民,心中有些不自在,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大禮,不過也認定了這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