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清大將軍府上禮數是何,還要拜過後仔細斟酌,不要叫人家覺得怠慢了清二小姐。”淑昭儀說的仔細認真,並無過問清昔歡是否年幼,是否賢淑懂事,是否像外界傳言一樣,常年參湯不離口,身體孱弱多病,字字不過問。
“淑娘娘不在意昔歡妹妹為清家次女?”東初塵隨意一提,隨便觀察著淑昭儀的面色。
淑昭儀面不改色,依舊喜悅。
“當然,母家趙府,夫人有四,妾侍有九,我為第四妾侍所生,位排兄弟姐妹第十,一朝花園彈琴被陛下賞心,厚愛收入後宮,從不見陛下何日提及我為庶出,英雄不問出身,女子不計家世。”淑昭儀或覺話語太過,微微低頭,語氣卻堅定。眉眼間是隻談兒女情長的粉黛沒有的英氣與傲容。
“是,兒臣小人之心了。”東初塵微笑,算是放些心下來,畢竟為清昔歡找了好人家,便是頭等大事落胸。
“齊王之見,我何時拜訪為好?我心裡急迫,當然是越早越好,只怕清大將軍瞧不上我這昭儀身份,雖是昭儀,也不是什麼實權在手的人,怕是清大將軍覺著委屈了二小姐。”淑昭儀滿面喜色,打心裡的開心。眉開眼笑間掩不住脫口而出的實權二字。
諾大後宮,除太后外,誰敢正面談實權二字。
淑昭儀之心,絕非小女子閨閣繡花刺鳥般簡單。
東初塵望著身前瘦小較弱的紅顏女子,不禁心裡佩服了幾分,又落寞了幾分,這般有志女子對於自身來說,是福是禍。
東初塵眼睛裡又浮出一個身影,從貧乏的記憶裡深扒,血肉模糊的自心底向外湧出的人,緊緊攥住斷劍,狠狠刺了心尖一刀。
淑昭儀,但願你的命運能配的上你的野心。
東初塵輕輕俯身拜過,眉眼舒和,清風般的笑意覆滿月朗般的面容。微微張口道“淑娘娘有心的話,即刻也可,若覺唐突的話,兒臣便帶著五弟去清府拜訪一趟,家長裡短閒話間,也是提上一句半句尚可。”
東初塵與淑昭儀談論良久,二人便都覺不妥,三言兩語結束談話,就此別過。
東初塵離開了錦繡園,向著齊王府坐轎離去。若真搬去到洛陽關,還要去打點準備。
淑昭儀滿面春風的返到華穆苑。
位分昭儀,只住在清冷偏遠的華穆苑,便知宮中是何地位,每每有人調侃酸性問起此事,淑昭儀倒是不理會,只含著笑意隨意應付答言“華穆苑清淨,不吵人。”
淑昭儀邁進華穆苑,兩個婢女忙迎了上來,見淑昭儀合不攏嘴,頭一次這麼愛笑,都欣喜起來。
“奴才一直覺著娘娘好看,天下除太后皇后外,無人能及,今日不知,娘娘笑起來的時候,將平時的自己比下去了呢。”
“丫頭,嘴壞要掌嘴的。”淑昭儀說著狠話,卻依舊斂不住笑意,忙問著身邊兩個侍女。
“初繁在何處?”一邊快步邁開步子,一邊著急詢問。
“殿下已經在翰林院拜過老師回來了,這會正捧書苦讀呢。”婢女心兒看了眼婢女可兒,二人笑了起來。見淑昭儀開心,二人也是開心。
“是嗎,快走,我們去見他。”
“是,娘娘。”
三人趕著腳步走向五皇子東初繁的房間去。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
五皇子東初繁讀的認真,完全沒在意到淑昭儀到來。
“用兵之道,不全在於詭計,實力坦然有時亦是好事,只看對手是誰,因人而異。”只聽身後巧音響起,淑昭儀款款而來。
“母妃。”
東初繁合起書本,奔到淑昭儀身前,拜禮。
“兒臣參見母妃!”
“母子之間,不必多禮。”淑昭儀看著東初繁,心裡歡喜。
“是,母妃。”東初繁起身,12歲的年紀,已有了俊朗眉目,品相不凡,尤其一雙劍眉星目,更是添上了帝王家獨有的霸氣。
“初繁,母妃問你,若叫你娶親,你可願意?”
“母妃,兒臣不願。”東初繁抬首,堅定的望著淑昭儀搖了搖頭。
“嗯~若這家小姐貌若天仙,品行端莊,你可心動?”淑昭儀俯身笑問。
“兒臣更是不願,兒臣只喜灑脫女子,不喜驕矜佳人,貌若天仙,也不中兒臣眼裡。”東初繁說的認真,淑昭儀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