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可以喚我秦彬彬,也可以叫我…赤華。”銀髮男子嘴角始終噙著一抹邪佞的笑意,佯做恭敬朝空須接著說道:“想叫什麼,隨您喜歡,師…傅…”
聞赤華似帶嘲諷的一喚,空鬚眉頭扭做一團,倏地勃然大怒,道:“混賬,我不是你師傅。”
“哈哈哈…”赤華不怒,薄唇裡反而溢位了低沉的笑聲來。
只是這笑聲過於詭異陰森,伴著它戛然而止之時,赤華一個閃身,已瞬間移到了空須面前。
赤華的表情越發暗淡,妖異似血眸中透出一抹森冷的殺意,“師傅,我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四目相對,空須的身體像似被施了定神術一般,不能動彈。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一臉沉著,朝赤華講道:“你我同住了幾十年,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你佯做痴傻。原以為你只是戾氣過重,想不到…”
“呵~”未等他將說完,赤華便冷冷一笑,譏誚道:“想不到你的徒弟竟然是魔?”
空須兀自的搖了搖頭,淡淡道:“魔?你不過只是一個借用了別人身體的殘魂而已。”
寒光一閃,冰涼的手指緊緊掐在了空須脖子上,赤華的聲音更是冷到極點,“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你去禁虛之地,不是為了救白華,而是為了寄魂石吧?”空須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了質問。
掐在脖子上的手微微一頓,隨後驟然的收緊了,赤華沉聲反駁道:“別以為你自己什麼都知道?”
愈發強烈的窒息感使得空須眼前有些發黑,但就在此時,忽覺脖間的手一鬆,身體也能活動自如了。然,大量的空氣倏地入了喉中,使得空須急忙俯身一陣猛咳。
赤華負手斜眸看著空須,冷聲道:“你放心,我不會那麼早殺了你的。”
(二)
夜幕降臨,空中最後一縷霞光也暗了下來。夜,薰染了整個攬風鎮。
華燈初上,小倌兒樓的主街上,漸漸熱鬧了起來。
“十一啊,都那麼多天了,翠鳳樓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白石呈大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唸叨著。
窗邊的白十一輕嘆了一口氣,側頭看向了床榻上的人,“你能不能別總是這麼碎碎念,你不嫌煩,我都嫌。誰叫你當初把腰牌弄丟的?”
聽白十一這口氣似有些指責的意思,白石倏地坐起了身,指著他不滿道:“誒,誒,誒,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腰牌是我弄丟的?明明是我被人陷害了。”
“算了,不想同你爭論。”白十一癟了癟嘴,又將視線重新聚到了不遠處的四合院門外。
翠鳳樓四周種滿了茂盛的樹木,使其成為了一道天然屏障,阻礙了二人的視線。眼下,也只得守著院門,暗自觀察。
正在這時,緊閉的院門突然開啟了。白十一眼眸一亮,倏地起身躲在了窗戶邊。
一個穿著青綠衣衫的小倌兒從大門內露了半個身子,朝著兩邊左右張望了一番後,提著包袱疾步走了出來。
接著,陸陸續續又從裡面走出了幾個小倌兒,依舊行色匆匆的模樣,朝著巷子深處而去。
白十一朝著白石招了招手,小聲道:“白石,有情況。”
“怎麼了?”白石一個翻身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又疾步走到了窗邊,壓低了聲線,道“那些小倌兒這麼晚是要去哪兒?”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偷跑出來的。白石,走!”
言訖,白十一反身朝外走去。
“兩位公子,這是要去哪玩兒啊?”
二人剛將房門開啟,就見客棧的小二哥笑眯眯的站在門口招呼著。
白石帶上了門,朝著小二道:“我們出去走走。”
小二一臉驚訝,好奇道:“住了這麼多天,還鮮少見二位出去逛啊!”
“小二哥有事?”白十一有些著急。
小二依舊笑臉盈盈的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見他沒有眼力的胡攪蠻纏,一旁的白石倒是臉色一沉,反問道:“怎麼?我們現在想出去逛,不行啊?”
聞之,小二嘴角的弧度咧得更為大了些,“哈哈哈,沒有,沒有。”
說到這裡,小二又兀自站在了一旁,道:“祝兩位玩兒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