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無尣之地無垠蔚藍,沒有黑夜與白晝之分。
若是待久了,恐不覺今日是幾何。大致依照來時的時辰估算,白華來這裡也差不多有兩日了。
“你心情好點兒沒有?”
躺椅上的白華蹺著二郎腿看著蔚藍天空,身旁的赤炎雙手抱著腿蹲坐在一旁,情緒好像還有些低落,但臉色倒是比在竹海好了許多。
“沒下雨,這兩天好多了。”
躺著的人側了個身朝赤炎肩膀戳了兩下,有些好奇,“赤炎,既然心情好了些,那你給我說說那個倉嵐是個什麼樣的人?”
赤炎將下巴放到了膝蓋上,想了一小會兒,轉頭就看見了她手上的情人絲。
“一句話,他若不放了你,你這輩子都跑不掉。”
答非所問?白華錯愕迷茫,我好像沒說我想跑啊?難道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了?帶著些納悶,白華回正了身體閉眼養神去了。
赤炎呆坐了半晌,見躺椅上的人閉著眼睛,又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見她沒了動靜,這才撐著大腿慢慢的起身,錘了捶發麻的腳,一瘸一拐的朝院外走去。
終日白晝,四周都顯得太亮了些。白華睡得不沉,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朝自己而來,白華以為是赤炎又回來了,故沒有想要睜眼搭理。
或許是睡的有些發涼,環著雙臂的白華側身蜷縮在了一處。突然,一張毯子逢時的搭在了白華身上,霎時暖和了許多。趁著意識還沒跑遠,心裡默默誇了一句:這小子,夠朋友!
再次醒來時,果然身上搭了一張素色薄毯。白華起身將它隨意的疊了疊,放在了躺椅上,轉身卻看見了一抹玄墨色。
幽冥捋了捋手中的竹簡,幽幽的抬起了眼皮掃了一眼白華,“醒了?”
白華立馬恭敬的雙手放於身前, “嗯,醒了。”倏又覺得自己為何要如此恭敬,既而又將雙手置於身後。
幽冥側了個身子,繼續看著手中的竹簡,“去倒茶吧。”
聞之,白華又應了聲‘好’,轉身之際,又覺得不對,自己幹嘛要畢恭畢敬的聽他指揮? 幽冥抬頭見她依舊背對著原地而立,隨即放下了竹簡,起了身來。
“小白!”
聞喚聲,站著的人身板不爭氣的抖了一抖, “啊?”
幽冥越過了白華,丟了兩個字‘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直徑走進了白華住的房間,幽冥將放在桌上的淡粉色羅裙遞到了白華面前, “換上。”
簡單的兩個字透著毋庸置疑的霸道,容不得反抗。白華接過了衣服,眸中似泛著一絲掙扎。其實衣服兩日前就看到了,遲遲不換的原因只是礙於這顏色....若是當日某人沒有穿過那件粉色牡丹長袍,白華倒是不太介意,只是如今有了些陰影....
“這,這顏色好像不太適合我。” 白華委婉言語中盡顯著嫌棄,心裡一萬個不願意。
“這衣服前後都是用玄冰金絲繡成的,雖不抵你身上那件,但也能起防禦之用。”
聞之,白華又仔細瞧了瞧手中的衣裙,粉色之中果然鑲著金色的絲線,這巧奪天工的繡工,若不仔細看還真是發現不出來,這看似平庸的衣服瞬間高了許多檔次。
幽冥不再多言的轉了身,待走到門口時,又補充了一句:“換好之後,帶著衣服到雲海月臺來見我。”
(二)
盛開的藍花楹整齊的立在小路兩旁,紫色的花朵隨風迴轉而下,鋪成了一張長長的紫色地毯,地毯一直延伸到了雲海月臺的庭院前,一抹粉色身影隨著紫色地毯的牽引下慢慢朝前走著。
白華抱著衣服沒有心思欣賞這一片紫色花海的美景,幾片花瓣落在了她的身上,白華駐足,只將飄到白色錦衣上的花瓣拍了拍,又將衣服朝懷中緊了緊,垂頭嘆氣繼續朝前走著。
“你說你啊,那時候好端端的在那等我不行嗎?你非要變成個球,現在好啦,遇到個我打不過忽悠不了的人,我為了保命,也是隻好將你拱手送人。”
深吸了口氣,望了望前方小路,一片紫色的盡頭泛著些白色光亮。這是快走到底了,白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將小臉不捨的貼在衣服蹭了蹭。
“你先不急,等我想到辦法,再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