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驪歌舞,大宇時下最盛行的一種舞技,自繁複的神明祭祀禮儀上拆分下來的。簡潔明瞭,節奏輕快,為宮廷侍女鍾愛。
百官目不暇接,眼簾內皆倒映著霓裳舞袖,一時間,其樂融融。但仍有一人,在燈火闌珊中孤單的注視著另一群人遠去的方向。
“他們怎麼也來了?”趙起呢喃著,神思不屬。
人群裡,清秀的少女衝著他盈盈一笑。簡單而得體,沒有過分的魅惑,只道是故友重逢的淡然。
空氣中隱約飄來磬竹和鍾鉕的聲音,嘶啞,悠揚,迴盪在每一個人的心底,徘徊逡巡,似訴說著不朽的故事。
“哈哈,好,好!”
真是漂亮啊,美人,都是美人!
太子爺餘歌輕佻地摸著唇角剛剛露芽的短鬚,連連讚歎,目中邪意朦朧,看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美人……哈哈……”
要不是顧忌著少昊在旁,餘歌都想闖入場中央,來個左擁右抱才盡興!
偏偏父君非要讓他戒酒戒色,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看得他愈發心癢癢的,差點讓慾念焚了身。
左右官員皆聽到了些什麼,心下一慌,這子不似人君啊!
幾人忙掩耳側身,只作不聞,哪怕聽見了,也不便當下道破。如今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只好尋思著改日再相勸一二。
這時,少昊主動提起了武安侯的彪彪戰績,大笑道:“皇兄陣前斬將,風采不減當年,武勇不輸先秦王燮、太魏李信,實乃可喜可賀,此事必傳為一段佳話!”
“哪裡哪裡?全仰仗將士用命、百姓擔壺提漿之功,起不敢獨擁戰績。”武安侯謙讓道。
“好好好,諸位有功之臣,你且一一道來,寡人必重重封賞!”
武安侯當下一連列舉了七八位陣前大將,包括監軍都提點了一下,反而不怎麼在意自身的功績。
還籍此請求少昊免除了東邊的幽州、鮮州等地百姓的三年賦稅,讓戰後之地能得以休養生息。
“有卿鎮國,寡人無憂矣!”少昊欣慰道,一邊側目瞥了下太子餘歌,又吩咐道:“皇兒,來給你皇伯父敬酒。”
“嗯……”餘歌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滿腦子都是白花花的美女圖。
“皇兒……”少昊看了過去,見他沉溺於酒色,不禁怒火中燒。
餘歌還沒有意識到危機即將降臨,仍瞅著場中的歌舞,無動於衷地應了一聲:“嗯……”
少昊大怒,咆哮道:“皇兒!”
“哦,是,是……”
剛剛什麼來著?敬酒……敬酒,對了。
餘歌連忙舉起手裡的酒樽,大笑道:“眾卿家不用客氣,請開懷暢飲,我先乾為敬了!”
說著,咕嚕嚕地滿飲了一大杯。
看得堂下文武百官好不尷尬,場上歌舞剎那停滯,一時間空氣中都安靜了下來。
“哈哈,你們怎麼不喝了?還有一個個的……都愣著幹嘛?”餘歌很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依然開懷大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