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夜而言,安琴是特別的存在。
特別的存在……
安琴微微的揚起嘴角取笑自己。
從那天夏夜故意背對著她來看,實在很難想象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抓緊了手裡的鑰匙,心想著夏夜只是受傷時需要有人方便看護他。
自己,正好滿足了他的需求,才被說是特別的人吧。
安琴搖了搖頭,搖掉腦袋裡的胡思亂想。
她拿出鑰匙,開啟了門。
安琴心想著,夏夜應該還在睡覺吧。
當她開啟門的時候,裡面果然是非常安靜的。
安琴下意識的放輕腳步,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走進夏夜的房間。
本以為夏夜會躺著休息,但是房間內卻看不見夏夜的身影。
而放在桌上的菸灰缸,則是裝了厚厚的一層菸蒂。
夏夜帶著耳機,將一隻膝蓋撐在窗臺上,睡得很沉。
地板上落著一地的樂譜,CD,手稿紙。
夏夜似乎正在創作銀越,許是累了才睡著了吧。
窗外的陽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來更帥氣了。
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在眼窩處形成淡淡的陰影。
“夏夜……”
安琴在站在房間,目不轉睛的盯著睡著的夏夜看。
眼光下的夏夜,雖然睡著了,可是仍看起來那麼傲慢自負。
但是,卻比平時多了一份柔和。
安琴以前一直是在黑暗中看到夏夜的。
其實,看到陽光下的夏夜,安琴突然回想起了曾經做的那個夢。
夏夜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看上去神采奕奕。
對縮在教室裡一角的安琴而言,是那麼耀眼的,遙不可及的存在。
安琴不發一語,默默地走近夏夜身邊。
有別於夢中的夏夜,此刻他輕輕的呼吸著。
夏夜這個平時安琴總是要抬起頭才能看見的男人,現在居然睡在自己的眼底下。
安琴望見夏夜裹著石膏、被彎曲固定的右手時,突然覺得眼睛好痛。
突然有一種想觸碰石膏的衝動。
然而——
這時,夏夜的眼簾忽然毫無預警地張開了。
安琴輕吸一口氣,整個背脊隨之一僵。
視線重迭的瞬間,安琴覺得自己要受罰了。
醒時赫然發現眼前有人影閃動,說起來受到驚嚇的人,應該是夏夜吧!可是,安琴卻像個惡作劇被抓包的頑童,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原本伸向夏夜的手,因為對方的乍醒,就只能順勢暫停在半空中。
夏夜那黑色的瞳孔定定地、沉穩地凝視著安琴。
說不定他只是生理上醒過來,意識其實還殘留在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