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二人爭吵之後,青劍真人又問:“廖長老想必還有話要說?”
廖綿走到男女二人之前,抬指在二人眉心一探,隨口說道:“二人腦部嚴重萎縮,只剩下嬰兒拳頭般大小。此為導致二人痴傻的根本原因,這所謂憨症,無藥可醫。”
劉耀見廖綿束手無策,立刻便要譏諷,可餘光瞥見青劍真人面上的冷意之時,又舔舐了一下嘴唇,訕訕將已到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
“可會傳染?”青劍真人問道。
“宗主大可放心,此症顯然是人為作祟。莫說靠近,便是與她共享魚水之歡也不會有恙——你說是也不是,劉長老?”
劉耀心中本就憋屈,又無端被廖綿牽扯到,兩眼之中彷彿有火燃燒而起,怎一怒字了得,他已兩鬢斑白,豈容人侮辱清白?
他正要張口,青劍真人已是擺手道:“好了,多大的人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青劍真人已發話,劉耀還有何話可說?只能再次壓下怒火,忍了這一份屈辱。
半日後,不少年輕一輩被派往中域歷練。許是真的不再年輕了,冷蕭雖然同行,卻是以長輩的身份,前去照應一二。
同行者之中,楚天闊,寒月,仇雁笙,紅綃,南宮君婉等人盡數到場。除卻仇雁笙並未收徒之外,其餘幾人都收了弟子。單是楚天闊一人,弟子便有三十餘人,修為也都是拔尖之輩。
初到中域,看來一切如常,並無多少紛亂。青痕宗一行人足有五百人,一起行動屬實太過招眼,於是楚天闊提議,門中長老分頭行動,各自跟隨人數由弟子自行選擇。
不出意料,這五百人之中接近三分之一選擇跟隨楚天闊,不說他造勢的本事,單論他個人修為,也是極高。
其次,便是仇雁笙。此前比武臺上,楚天闊敗於仇雁笙之手,可謂萬眾矚目。加之他登天梯之上的豬頭形象,顯得比較容易相處。
寒月大師姐的名頭所在,追隨之人同樣不少,至於紅綃和南宮君婉,容顏傾世,修為深厚,追隨者也絕對不缺。
反是幾人當中修為最高的冷蕭,追隨者寥寥。有人意欲追隨,隱約間便能感受到楚天闊與其弟子的目光,又退而選擇他人。
即便門中幾個老掉牙的長老,身後也跟著不少人。年紀大至少還顯得老成持重。
冷蕭平淡的笑了笑,對時靈曦說道:“跟著你仇師叔吧,為師也可清靜一些。”
時靈曦一言不發,卻又一動不動。冷蕭看向她時,她也在抬頭看向冷蕭。
冷蕭自顧轉身離去,再不理會他人。仇雁笙看來心情恢復了一些,帶著笑臉走到冷蕭身邊,說道:“師兄,不如與師弟同行如何?”
冷蕭只搖頭擺手,頭也不回。不遠處,楚天闊苦笑著搖頭離去,仿似是對冷蕭這位師弟操碎了心,頗為無奈。一群弟子浩浩蕩蕩跟上。餘下之人,也向著不同方向離去。
有弟子走到仇雁笙身邊,遲疑不定,說道:“弟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
“弟子不吐不快……”
終究,這弟子還是道出了心裡話:“仇師兄,為何要與冷長老為伍?”
仇雁笙止步,目光落在此人身上,驟然冷了幾分。他說道:“有何不可?”
這弟子張口欲言,可又不知該如何描述。心中只對冷蕭有個惡人印象,要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又啞口無言。
“你記住,我這條命,是冷蕭師兄給的。還有,以後叫我長老。”
仇雁笙身後分明跟了數十人,身影卻顯得闌珊而孤獨。唯有那弟子噤若寒蟬,走在人群最後。
殘影復難留,落日盡餘暉。
羊腸小道,最是合人心意,幽靜而不空洞。冷蕭望著身側緊緊跟隨的女子,說道:“為何還要跟來?”
她回答得很快,很利索,彷彿脫口而出:“弟子不跟著師傅,還能跟誰?”
冷蕭耳邊,唯有樹葉沙沙聲,心中似始終迴響這一陣清音,叫他足以罔顧外界任何事物。
“師傅,我們換一個方向可好?”許久,時靈曦說道。
“你想換哪一個方向?”
隨後,時靈曦抬手指了一個方向,同時說著:“這個方向離楚師叔有些近,弟子不喜歡楚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