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窺探時,行事拙劣,冷蕭自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旋即問道:“老人家,你可有事?在下是紫心山弟子冷蕭,若有困擾,不妨告知在下。”
冷蕭雖然身形藏於灰袍之中,聲音卻十分年輕,且溫和,老者頓時將門敞開,把整個身形暴露了出來。
他對著冷蕭微微拱手,說道:“大人,老朽確實有一事困惑,還望大人能隨老朽移步。”
冷蕭微微點頭,並不擔心老者會耍什麼花樣。邁步進入之後,整個屋子稍顯空蕩,灶上的空碗還沒來得及清洗。
冷蕭一路隨著老者走到後院之後,還未靠近,便感覺到一股極為強烈的靈氣波動,若雲若霧,飄渺無端。
“陣眼?”冷蕭頓時愕然,自語一聲。
老者以為冷蕭是在同他說話,連忙回應道:“正是啊,老朽雖然不認得陣眼,卻也聽過一些傳聞,恰逢這個當口,這團東西突然出現在老朽家後院,猜也能猜出來了。此前影殿之人也在外面幾次走過,所幸他們也不曾想到陣眼會出現在老朽家後院裡。”
不說影殿弟子,即便是冷蕭,也不曾想到。根據記載,陣眼每次轉移,都是在隱蔽地帶,從未在民宅裡出現過。
畢竟陣眼轉移的目的是為了隱藏,倘若直接出現在了人堆裡,轉移就毫無意義了。可是雖然沒有記載,卻也並未說過沒有這種可能。
“紫心山管理聽風城的時候挺好的,百姓安居樂業,影殿都是一群殺手,哪裡能管理一城?一進來就殺人,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老者自顧自唸叨著,顯然是對影殿弟子頗有微詞。
陣眼與此前冷蕭所偽造的樣子有所不同,卻也大同小異。因為冷蕭所偽造的是邀風城陣眼,每座城的陣眼自然有其不同,卻同出一脈,不會相差多少。這控制之法,自然也是相同。
冷蕭腳步停頓了一下,說道:“老人家,這陣眼的靈氣龐大,凡人無法承受,你且先躲開一些,不必太遠,堂屋便可。”
老者對冷蕭言聽計從,連連點頭,畢竟性命只有一條,他絕不敢拿性命開玩笑的。老者有功,冷蕭就自作主張賜了一些靈晶,對於老者而言,兒孫幾代都吃喝不愁了。
方才那灶上,碗筷有五副,一張方桌,也放了五張椅子,可見是五口之家。至於家中晚輩為何不在,想必老者也有著自己的顧慮。
若非冷蕭頂著一個紫心山弟子的名頭,在他們眼中,也是個殺人魔頭。
控制陣眼是件極簡單的事情,只有打入靈氣,以靈氣順著陣眼之中的所有脈絡都走一遍,就能獲得掌控權。
獲得控制權後,冷蕭只覺得眼前的畫面有所改變,他彷彿站在了整個聽風城的上空,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下面的一切。
聽風城外方圓三十里內,一草一木,他都能夠洞悉。不過距離越遠,越耗費靈氣,以他的修為,哪怕是看城內的景象,也撐不了片刻。這或許也是守城弟子無法實時監控的原因。
畢竟即便派後師來,靈氣消耗的速度也遠遠超過恢復的速度,而諸位師長,也不可能親自來坐鎮陣城。
不過,發動城中陣法則又有不同,發動陣法使用的是天地靈氣,自成迴圈,生生不息。
朱久竹與姚陳客二人戰在一起,即便有胖猴王相助,一時難分高下,而胖猴王難免少了術法的變化,漸漸落入下風。
冷蕭嘴角忽然泛起一絲詭譎的笑意,低聲道:“殺陣,啟!”
姚陳客與另一人配合,意圖先將胖猴王擊殺,再合力殺死朱久竹,正要行動時,腳下突然間閃爍起一道劍氣,直接劈斷了他半條腿。
他悶哼一聲,而這還不算完,劍氣接二連三的出現,原是一道劍陣。姚陳客忍者痛楚,大驚失色道:“這……這不是聽風城的陣法嗎,難道有人找到了陣眼?該死!”
朱久竹頓時眼前一亮,猜也猜到是誰了。整個聽風城中,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冷蕭一個紫心山弟子了。
“來得好!”朱久竹大叫一聲,雷霆化作鎖鏈,將姚陳客捆住。
另一邊,胖猴王趁機襲殺,一爪將姚陳客一條肩膀給拍了下來。若非姚陳客閃躲及時,被拍下來的就不是肩膀而是頭顱了。
他臉色蒼白,失了一條手、一條腿,實力十不存一,連忙就要退去,可朱久竹哪裡能讓他退?
姚陳客喊聲淒厲,想要呼喚另一人相助,沒想到回頭一看,那另一人早就逃出數百丈遠了,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最終,姚陳客死於朱久竹手下。
那影殿另一個元嬰修士,飛快掠到聽風城邊緣,眼前分明是空空蕩蕩的空氣,他卻如同撞在了一堵牆上面,眼前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壁障,他根本無法突破。
朱久竹頓時獰笑著衝了上去,與往日和善的樣子大相徑庭,顯然是肚子裡憋了一股火氣。有陣法相助,最後那一人終究也是難逃一死。
在聽風城內,就如同深陷囚籠,想要打破這層囚籠,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除卻聽風城之外,其他幾座陣城也有後師帶領收殮守城弟子屍體,聽風城之事了結之後,朱久竹立刻又往別的陣城趕去了。
而冷蕭則守在聽風城內,等到著新的守城弟子來接手,這一次,應當會至少派一個後師留守,決不會讓弟子沒有反抗之力。
而蒼金道長自身以及諸位師長,則在研究著反擊事宜,手上正好有一顆破陣珠,不用白不用。有破陣珠在手,趁人不備,出其不意,成功率很大。
等有新人來接手聽風城後,冷蕭便轉身離去,回到了紫心山。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如今紫心山主動出擊,自然也不需要他再查探什麼訊息了,不過那些鳥類、鼠類靈獸,還是被他安排在了紫心山外,並不限制它們的活動。
而他自己,則打算再馴服些元嬰靈獸,只要實力尚可,資質平庸些也罷,至少如今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