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不一定。”趙六天淡然一笑道。
“你有什麼好的辦法？”林時好奇的問，“最主要的是要人幫我們宣傳，而且我們必須獲得足夠真實的利空訊息，即使有一丁點的錯誤，都有可能導致整個做空計劃的失敗。”
“你說的這個我當然清楚。”趙六天頓了一下，然後說：“竟然公司想讓我們進入華夏前五十，那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我們。”
林時忽然笑了起來，給這個暖色調的大廳再增添了一絲溫暖，“其實我聽你說的時候，多少猜到你會這麼說。”林時說，“假設公司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我們，但是我們要如何獲得足夠的利空訊息？這才是重中之重。”
趙六天先是摩擦著雙手，在用遙控器將空調的暖氣開啟之後，他才緩緩的說道：“訊息有很多，但是要我們一個個去求證。”
“訊息可靠？來源可靠？”
“來源是和我聯絡很久的一個線人，他為我提供過很多有價值的資訊，而我們也是長期合作了，信譽問題什麼的你用不著太過於擔心。”
“你目前得到了什麼訊息了？”
“有一些，但是我不確定。”趙六天沉吟道，“即使提供的訊息有價值，但也不能完全被我們發揮出來。”
“為什麼？”林時蹙著眉頭問，“按理來說，一個有價值的資訊在一定程度上就相當於利潤了。”
“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資本市場裡有些事情你不太瞭解。”趙六天微微搖了搖頭，隨後便給林時解釋了起來，“在資本市場裡，一個利好的資訊都有可能變成股票下跌的依據，這主要看情形，時機以及當時的股市背景，並不是每個有價值的資訊都會發揮出一定的作用。”
“能舉例說明？”林時再次問道。
“可以。”趙六天頓了一下，在將語言組織完畢之後，他才開口說：“比如說你有一家上市公司財務作假的證據，你釋出了出去，但是在你釋出之前，這家公司就已經把篡改財務報表的人全部安排好了，並且把財務報表之前的坑全部填了上去，即使專家看他們的財務報告依舊看不出什麼端倪。”
“財務作假多少有點痕跡的吧？即使他們能把之前的坑全部填上，但他們也不能騙過所有的投資者吧？”林時說，“而且就算能騙過投資者，一些精明的基金經理人他們還是欺騙不了的。”
“整個華證股市多少隻股票？”趙六天問林時，林時微微一想就回答道：“一共4329只股票。”
“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訴你真相，4300多隻股有40%的財報都有問題，有偽造財務報告的，有間接掏空上市公司的，有直接花錢讓審計公司簽上名字的，只要能賺到足夠的利潤，那群資本傢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40%這個數字瞬間在林時的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是什麼概念？1700多家上市公司財報有問題！
“這個數字似乎不太可能吧？如果這麼多家上市公司財報有問題的話，那他們怎麼上市的？”林時帶著疑惑問趙六天。
趙六天說了這麼多似乎有點渴了，他擰開一瓶礦泉水，然後喝了一口，在將蓋子擰回去之後，他才回答了林時的疑問，“任何你所想像的到黑暗，都不及金融圈一半黑。”趙六天的眼珠轉動著，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我以前認識一個上市公司的老闆，那時候他的股票還在新三板，他公司有兩套財報，一套用來應付官僚和公眾，一套作為內部財報。”
“那時候他的財報不是一般的好，即使是媲美一些藍籌股的利潤增長都不逞多讓。”趙六天繼續說著，“然而就在他的公司正式上市的第二年，財報在一個季度就預虧5673%，一些財務上的漏洞和毛病一下就暴露了出來，當時鬧的風波也挺大，上面的人見掩蓋不住這個火，於是就啟動了強制退市。”
“那政府辦事也還是挺給力的，至少這種靠著關係上位的偽上市公司得到了嚴懲。”林時點了點頭道，“那BOSS有沒有罰錢？”
“當然開罰單了，80萬。”
“為什麼華夏對財務造假的懲罰如此之低？”林時蹙著眉頭，他可是之前聽傑克說起美國的證券法律，如果財務作假的話，罰金動則上億美金，如果對社會造成了重大影響和動盪的還有可能把牢底坐穿，與華夏對比，美國的嚴懲力度簡直就小巫見大巫。
“我不能說，這其中牽扯的利益、關係、以及眾多資本家的博弈一不小心就會讓我一個小小的交易員湮滅。”趙六天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和林時多談論這個問題，“我只能和你說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你可以自己體會是什麼原因。”
“那退市的那家上市公司老闆最後怎麼樣了？”林時比較好奇的是犯罪之後，這樣的人下場是怎樣的，這也會給後面人帶來一些影響，如果處罰到位的話還會對其他人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
“呵……那這件事情就好笑了。”趙六天輕笑了一聲說，“二十年前，他只不過是一個大排檔的老闆，遇人遇事處處要低頭，他的老婆嫌棄他，家人說他不上進不努力。十年前，他搖身一變成了新三板一家公司的老闆，身家幾百萬，在當地小有名氣，豪車豪宅一個不少，子女都是上貴族學校，八年前，他的公司上市，身家一躍上百億，在當地德高望重，人人敬仰，甚至一些商學院還請他去做演講，平民更是將他的事蹟奉為傳奇！六年前，他的公司被爆出財務作假，當時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隨後更是被BOSS強制退市，而諷刺的是，就在他公司退市的那一年，他拿著資本市場上套現的40億去美國快活去了。”
“這……”林時此刻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在資本市場上套現40億，但是卻只要付80萬的罰金？懲罰機制不怎麼給力，至少遏制犯罪的力度太小，以至於犯罪成本遠遠低於犯罪所帶來的收益，這要是被不法分子得知了，那豈不是犯罪率還會升的更高？
“不必驚訝，類似於這樣的故事，我一天給你講一個講到明年都沒有什麼問題，華夏對於在證券市場犯的法律低的讓人想笑，還有就是盜版小說、盜版光碟、以及盜版的網路電影了，罰個幾十萬有什麼用？打掉一個還會冒出一百個，要我說，犯罪就罰到他破產，交不起錢就坐牢，我保證三年之內沒人敢從事這個行當。”趙六天憤然道，似乎是在說一樁沒有被平反的冤案。
“沒聽見之前有個國家笑話嗎？”林時笑著說，“國際軍事展覽禁止華夏國的軍事專家進入，因為軍事專家一模就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麼製作的，然後馬上回去造一個差不多的。”
趙六天聽到林時的話頓時就被逗了了，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笑話。“儘管我不知道這個玩笑是否真實。趙六天頓了一下，然後說：“但我覺得那些禁止華夏軍事專家進入的人是正確的，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的晶片都是從外面的國家進口，過來的的機器開啟一看，做工都非常精緻，彷彿每一個步驟都經過深思熟慮，再看到國產的晶片，我瞬間就懵了，感測器是用膠水黏上去的，做工特別粗糙，沒用多久就壞了，一點匠心精神都沒有。”
華夏早期晶片全是從外國引進，當時還有一些科學家說不要研製自己的晶片，用別人現成的就好了，導致華夏晶片行業經歷了幾十年的黑暗時期，而最壞的結果不是這個，最壞的結果的是華夏每年花了幾千億美元去進口晶片，導致國外資本家的胃口越來越大，價格越來越高，而且華夏進口過來的大多都是別人淘汰不用的技術。
國外的資本家也知道華夏不能缺少晶片，於是就死死掐住了華夏的一個經濟關卡，還設定了很多成文的規定，要買？可以，多花點錢，要買高技術的？不好意思，沒有，只有這種淘汰版的，愛要不要。
近年來華夏政府才開始大力扶持晶片行業，其扶持力度與其他的高科技行業比一點都不逞多讓，各種補貼，減少稅收，甚至可以得到華夏政府專門的“專利保護”。
“近期不是有很多公司宣佈要進軍晶片行業？”林時問道。
“進軍？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是為了稅收福利以及補貼才過去的，真正能為華夏晶片行業做出貢獻的能有幾個人？當政府給他們錢之後，他們就開始花錢大手大腳了，最後實在研發不出來還可以說研發有風險嘛，反正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對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