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山林濃密,不時野獸啼鳴。山間的道路蜿蜒崎嶇,偶爾依山前行,偶爾傍河南下。蜿蜒的小路上,兩名少年慢慢的走著。
“小和尚,你師父有沒有告訴你要去哪裡?”瀟灑少年易鋒淡淡的問道。
換上一身樸素衣衫的青雲仔細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身軀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
一路上青雲的身子逐漸虛弱了起來,腹部丹田處彷彿有一團寒冰凝結。寒氣遊走全身,不斷吞噬少年的縷縷生機。唯有胸前的一塊古色玉佩,微微閃爍著光芒,一股溫暖的氣息,不斷平息著全身的烈火。
易鋒離開時,酒葫蘆裡裝滿了酒,不時讓青雲喝上幾口,虛弱的青雲才沒有倒下。
一路上青雲好奇的盯著易鋒背後的桃木劍,在寺裡從來沒有看見過刻著如此複雜符文的木劍。
寺裡裡多有各種兵器,哪怕是木劍也是多有幾把,只是從未見過如此精緻的桃木劍。
似是察覺到青雲的目光,一旁的易鋒拿出背後的桃木劍,用手撫摸著桃木劍身,感觸上面複雜的符文,轉頭看向青雲問道:“小和尚,你下山,難道你師父沒有給你準備什麼?”
仔細想了想,青雲再次搖了搖頭,心中想著一柄木劍而已,只怕連那砍柴的柴刀都是不如,帶在身上除了累贅,又有何用。
青山鎮的村民大多信奉寺裡的佛祖,山下鮮有道人,只有酒道人終日與酒為伴,哪裡有半分道人的模樣。
似是猜出青雲的想法,易鋒一陣無奈,微微凝神,嘴中默唸:“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手中桃木劍散發出一團青色光芒,纖長的身影不斷移動,手中桃木劍快速揮舞,原本俊秀的少年,越發飄逸瀟灑。
不久,一道巨大神秘符咒出現下虛空之中。
易鋒雙眼微凝,口中喝道:“靈符出。”
空中的巨大青色圖案瞬間落在一顆足有兩人粗的大樹之上,只是瞬間,大樹攔腰截斷,化作兩半,跌落地上。
青雲看的目瞪口呆,呆呆的望著易鋒手中的桃木劍。
易鋒輕咳一聲,暗道自己那酒鬼師父也不早說,這靈符竟有如此威力,只是全身元氣消耗一空,身體疲乏不堪,雙手背在身後,不停抖動。
“看見沒,這要是打在歹人身上,只怕早已打的歹人身首異處。”易鋒淡淡的說道,背後不停的揉搓著顫抖的雙手。
青雲微微搖頭,低聲說道:“寺裡有戒殺寺規,而且方丈曾經說過眾生平等,即便歹人也是一條性命。只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所以寺裡修行多用棍棒,或是木製朴刀。”
易鋒白眼頻翻,暗道白白浪費了一身力氣,大好的表演竟是給瞎子看了一半,鬱悶說道:“你為何下山?”
青雲想了想,回到道:“歷練,師父說我年齡太小,當去俗世歷練。”
易鋒無奈的說道:“即是歷練,便有險惡二字,無論桃木劍還是屠刀,只要分得清善惡,斬的斷是非,斷的了是非,守得了正義,便是神兵利器。為何非要神兵利器不要,卻要立地成佛。”
青雲微微搖頭,眼神一片迷茫。
易鋒繼續說道:“小和尚你手中可有屠刀?”
青雲低頭看了看,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屠刀,可立地成佛了?”易鋒反問道。
青雲再次搖頭,眉頭緊皺。
“即便沒有屠刀你都沒有成佛,又何必要執念屠刀二字。”易鋒故作老成的說道,心中想著酒樓裡的酒鬼師父教導自己時只怕也不過如此。
青雲眼神微亮,眉頭微微舒展,臉上依舊有所猶豫。
易鋒無奈,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神態中正,對著青雲厲聲喝道:“ 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做如是觀。”
青雲眼神逐漸明亮了起來,眉頭舒展,蹦跳這來到易鋒身前,搶過易鋒手中的桃木劍不停揮舞。
易鋒目瞪口呆,神色恍惚的說道:“莫非是說的太多,教傻了。”
一座漆黑的暗室之中,一座座燈火不斷燃燒,點亮了整個暗室。暗室四周擺放九盞長明燈,縷縷魂魄化作燈油,死死白髮化作燈芯,幽藍的光芒不斷跳躍舞動。
不久一團黑色霧靄,包裹著一名蒼老的老者,緩緩走入密室之中。老者面容模糊,看不真切,身體傴僂,手中提著一盞燈籠,周身縷縷魂魄纏繞,雙腳卻是懸浮在空中。
老者手中的燈籠同樣散發著幽藍的光芒,燈籠上刻畫著金色的條紋,幽藍的燈光照射其上,金色的光芒不斷搖曳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