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聖女換好衣裳再一次出現時,宋廷真的驚呆了。
她一身白衣,作男裝打扮,觀其氣質,端的是英姿颯颯、玉樹臨風,腰間一根綬帶緊緊扎縛,纖纖不足一握的盈盈腰肢,早將她女兒身暴露。她身段兒輕盈纖瘦,五官眉目如畫,瓊鼻俏立,娥眉下一雙靈動的黑色眼瞳彷彿會說話,緊緊抿著的薄唇,更舔了幾分英氣。她肌膚白皙如玉,猶勝臘月之雪;舉手投足間,一股雅淡清幽的氣質流瀉而出。
紫萱看到宋廷呆呆的樣子,輕哼了一聲,說道:“聖女過幾日也要加封公主了哦,都說大梁九公主國色天香美貌無雙,不過依我看,肯定也是比不過我們聖女。”
宋廷見識過白秋燕的雅緻、酈姬的妖嬈,還是頭一次見到明教聖女這種集纖瘦、雅緻、英氣於一身的女子,氣質果真十分出眾,讓人眼睛一亮。但是要說比公主老婆漂亮,那是不可能的,頂多氣質不同,覺得亮眼罷了;若要較真,公主老婆身材完美,氣質完美,又對他溫柔體貼,人又善良,關鍵是還很有錢,嗯這一點很重要,一樣樣算下來,別的女人都是沒法比的……嗯,還是公主老婆最完美!
“走吧。”看了兩眼後,免得再被紫萱揶揄諷刺,宋廷率先開啟房間門,走了出來。
宋廷和聖女出發,而紫萱則留在邸店接應。
出了邸店,來到了知府衙門。此時的揚州知府已經不是吳奎了,吳奎因為招安梁山有功,已經調到京畿附近擔任承宣使去了,此時的知府是一個叫李牧的老頭。
宋廷帶著聖女進來府衙時,知府還在坐審,知府的長隨就讓二人在後堂等著,進了後堂,裡面卻坐著一個人,這人好生眼熟,好像是認識的。
宋廷仔細一看,此人髯須浮飄,劍眉挺鼻,眸子深邃,雖已步入中年,卻仍丰神俊朗,忙上前作揖:“侯爺!”
此人正是宋廷在揚州的老朋友“玉面小侯爺”穆雲川的父親——江陵侯穆如瀚,卻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裡。
穆如瀚瞧了宋廷兩眼,大驚失色,忙拱手道:“哎呀是駙馬爺啊!犬子云川聽聞你做了駙馬,說要親自到京城去給你祝賀呢!不知你也在揚州啊!”
江陵侯此刻老臉微紅,有些為以前的事後悔,當初學正楊逋刁難宋廷,穆雲川想幫宋廷,他出言呵斥了自己兒子,當時他可沒瞧出來宋廷有朝一日能成為皇親國戚呢。
現在回想起來,還好兒子穆雲川與當前這位駙馬爺以前一直是朋友,倒可以搭上些關係,想到這裡,又拱了拱手道:“犬子最近在家中時常惦念駙馬爺,不知駙馬爺可有時間到家中坐坐?”
宋廷呵呵一笑:“我也惦念著雲川兄啊,最近他怎麼樣?”
“嗨,”穆如瀚笑了笑,嘮家常似的說道:“還能怎樣?八月份我讓他去收賦稅時,在山上碰到一隻三百斤的大野豬,非要帶人去抓……結果可倒好,野豬沒抓到,腿卻差點沒摔瘸!”
宋廷不禁有些好奇,穆雲川這傢伙是怎兩腿差點沒瘸的,“雲川兄他……是怎麼傷到腿的?”
侯爺穆如瀚捋須而笑,搖了搖頭,才說道:“說起來也是犬子太頑皮……那野豬衝上來,他也不懼,非要騎到野豬身上去……摔下來,腿就摔壞了。幸好及時請了皇甫大夫醫治……才算無虞。”
想到穆雲川騎豬的畫面,宋廷實在是忍俊不禁,哎,這些王孫公子,難免都有紈絝習性。說起來也是,什麼王爺、侯爺、駙馬爺等等閒職,除了在封地收收租,又不讓干政,更不讓當兵,也不讓科舉,除了紈絝敗家,真沒別的活法了,當然,有皇帝恩准又另說了。
兩人一陣寒暄,宋廷問候爺為何事來知府衙門,穆如瀚告訴他,正是為穆雲川的事而來,上次知府送了一些雲南的藥材到侯府,這次他特來答謝。
知府退了堂,來到後堂,看到一個侯爺、一個駙馬,當即過來寒暄問候。
穆如瀚答謝完,邀請知府、駙馬到侯府去做客,好讓他招待一番,宋廷滿口答應改日便登門拜訪,知府也應承下來。
江陵侯走後,後堂便只剩知府和宋廷、聖女三人,知府讓下人奉了茶,寒暄一套後,指著聖女問道:“請問這位是?”
“呃……”宋廷一時間也愕然,他也根本不知道聖女的名字呀。
“小生袁金之。”聖女有模有樣拱了拱手,粗了粗嗓子說道。
宋廷觀察知府的臉色,這傢伙是明顯沒看出來聖女是女的呀,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眼睛有問題,還是怎的?
知府只說了句“公子好生俊俏”,然後便問“袁金之”的家裡情況,聖女早就編好一套說辭:家父袁十三,杭州人士,做茶葉生意,此來揚州,便是考察揚州情況,欲於此開分店……
聽了“袁金之”的話,知府很驚訝,出聲道:“杭州不是落到反賊手中了嗎?”
聖女將眉一挑,大驚道:“什麼反賊?”
知府道:“杭州不是被方臘反賊佔了嗎?”
聖女駭然道:“真的?完了!”
聽得宋廷暗暗發笑,你爹爹打下杭州都要登基了,你還裝一無所知,演技也太秀了吧?
“知府大人,杭州被方臘軍攻陷,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呀?”宋廷決定也跟著秀一秀。
“駙馬爺,你也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呀!”
“就是這個月的事情呀!袁公子啊,聽說這些反賊專門殺官員大戶,你爹這種做大生意的,恐怕……”說到這裡,知府嘆了口氣。
“哎呀!”聖女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失聲叫道:“這可如何是好?”
知府忙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說道:“勿驚勿驚,本府已經上報朝廷了,到時候朝廷大軍一下來,方臘這個反賊,也折騰不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