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中南海。”
倪呈歡將一張五十放在櫃檯桌面，說：“不用找了。”
男人招收，開啟櫃子拿出一盒煙，她沒接，而是開啟旁邊的冰櫃，拿了一聽可樂。
“可樂三塊。”
倪呈歡沒搭理他，撕拉開，喝了一小口。
“算了，送你了。”男人無奈。
她將可樂放在櫃檯上，拿起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支，問：“有火嗎？”
男人瞥了一眼可樂的杯口殘留的口紅印，將一隻打火機丟到她面前，淡淡的說：“店裡不能吸菸。”
倪呈歡撿起火機，走出商店，將門前的矮凳踢正，背靠著牆坐了下去。
正在桌上睡覺的橘貓聞見煙味偏了偏頭，卻沒離開，倪呈歡另一隻手百無聊賴的在它身上順著毛。
“你煙癮還挺大。”
男人走出來，從她的煙盒裡抽了一支，拿起桌上的火機兀自點燃。
倪呈歡沒看他，而是抬頭看著天邊橘紅色的日落。
桌上的橘貓被兩股煙燻得難受，跳了下去，大搖大擺的進了屋。
“我以前見過你的。”男人說。
倪呈歡偏頭看他，靜待下文。
“很久以前了，當時我在這的中職唸書，盛璟在隔壁二中讀高一，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那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
“那天跟他約架，從巷子口出來，看見他在跟你說話。”
“嗯，我知道。”她回答著。
高一那年冬天，她逃課回來祭拜母親，祭拜回來已經是傍晚，她還想去以前的舊房子看看。
晚上九點的飛機回A市，她有些著急，於是抄了近道，在巷子口遇見了盛璟。
小巷兩旁的居民樓透出的昏黃微弱的燈光落在少年的側臉，嘴角的擦破的血跡明顯，他卻不甚在意，抬眼掃著她，淡淡的說：“天黑了，走這裡不安全。”
這條路她以前常走，沒什麼不安全的，她丟下一句：“知道了。”而後自顧的走自己的路。
再往裡走，她看見了一個坐在地上的男生，男生抬頭瞥了她一眼，她當作沒看見，繞過了他，朝著盡頭走去。
“原來你記得，我都躺地上了，他還瞪我一眼，真他媽的欠打。”男人回憶著。
“是嗎？”倪呈歡有些意外的挑起了眉梢。
男人笑了起來，“是啊，不過那時候我覺得他那一眼，可恨，但又不得不服氣。”
話題結束，他們互相沉默著。
“我可樂呢？”倪呈歡將未燃盡的菸頭戳滅。
煙點燃也只是抽兩口，她知道這個東西對身體不好，大多時候更喜歡看著煙慢慢燃盡，好像煩惱也能隨著菸灰掉落一樣。
男人回了回頭，“在裡頭。”
她起身，發現可樂被貓打翻，灑了滿桌子，貓看見她進來，灰溜溜的跑了。
男人進來，看見打翻在桌上的可樂，以及灰溜溜逃竄的橘貓，抬腳追上去，揪著它的後腦勺將它提了回來，嘴上還罵罵咧咧著：“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