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京城裡熱鬧依舊,鱗次櫛比的酒樓,穿梭來往的人群,不絕於耳的叫賣聲,迴盪在整個街道。
然而熱鬧的,卻不僅僅是市井集市,就連文人聚集的鴻躍樓,也照樣熙熙攘攘。
無他,只因為了邊關戰事,離開京城四個多月已久的前攝政王周鎮海,終於於前兩天班師回朝。
即使已經過了四個月,但是說起周鎮海,這些文人嘴裡依舊沒有什麼好話。
只因當時周鎮海在臨走之前,實在是將他們得罪得透透的。
當時被周鎮海之子周子越毀壞的珍貴典籍,現在還是許多文人心中之痛。
況且當時朝中大臣,列舉了周鎮海所犯下的種種罪過,每一條隨便拎出來,都夠一個普通人株連九族了。
即使是當時身處攝政王之位的周鎮海,也被剝奪了攝政王的職位,並且打入大牢,眼看著已經沒有了翻身之地,可誰知,邊關卻突然大亂,朝中又無人可用,便只能讓他再次披甲上陣。
如今勝利歸來,即使又再多的罪過,也無法再定他的罪,否則,就是寒了無數邊關將士的心。
所以,周鎮海歸來面聖的時候,皇上便當場宣佈封他為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還要讓他重新掌管京城內的防禦佈局。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周鎮海竟然拒絕了這個好差事。
但他也不是白白拒絕的,他稱自己年事已高,恐怕在無心力管理這些事,只願當一個閒散人士。
只希望皇上能給他兒子周子越一個機會,哪怕只給他一個閒差,也好過讓他白白浪費了青春年華。
據探子來報,周子越在這次平定邊關的戰事當中,發揮了相當的作用,本來也是應該論功行賞的。
但是當初宮裡中秋晚宴之時,周子越曾當眾殺了皇上的親兄弟,所以被皇上下旨此生不得入仕。
現在功過相抵,又有輔國大將軍的大力舉薦,皇上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皇上便封周子越為千牛衛大將軍,掌管禁軍。
此聖旨一下,眾人皆是佩服周鎮海。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不僅避開了眾人眼紅的視線,而且將自己的兒子成功推到了人前。
父子二人本就是一體,整個京城的防禦佈局,依然還是掌控在這兩人的手中。
因此,此訊息一出,朝中的風向立馬發生了變化,有些謹慎的人還在觀望當中,但有一些和周鎮海原本就有來往的人,立馬開始心思活絡了起來。
所以這幾天,原本的攝政王府,現在的輔國將軍府,每天都絡繹不絕,禮物一車一車的往府裡送。
由於現在周鎮海掛了個閒職,空餘時間比較充足,所以那些仗著以前有些交情的人,開始頻頻邀請周鎮海出來尋歡作樂。
周鎮海以往還是攝政王的時候,每天公務繁忙,從沒有時間和同僚們出去吃酒,當然,也不屑和他們出去。
然而,這次回來以後,他卻一改往日的作風,對這些邀請來者不拒,一一都應了下來。
這天,刑部的王大人和趙大人,一起邀請周鎮海外出吃酒,卻沒有言明是去哪裡。
然而等周鎮海下了轎子,卻發現他們竟然來到了青樓前。
不過,說是青樓,未免太過粗俗了一些。
他們眼前的這座軒雨閣,是前幾天剛剛開業的,裡面的姑娘據說個個貌美如花,多才多藝,引得無數達官貴人前往。
但是,這地方雖然頂著一個青樓的名聲,卻極其舒適風雅,裡面的裝潢擺設,無一不矜貴中帶著雅緻,裡面的姑娘,據說也多是賣藝不賣身的,除非兩人興致相投,自願獻身。
所以,除了達官貴人之外,也吸引了不少自詡風流的文人墨客前往。
說實話,周鎮海一直對這軒雨閣有興趣,倒不是為裡面的姑娘,而是他覺得奇怪,在京城這非富即貴的地方,這些流落風塵之地的女子,還能隨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這青樓背後的掌櫃,肯定來頭不小。
所以,抱著對這青樓的探究之心,周鎮海沒有怪罪兩位大人的自作主張,而是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軒雨閣裡果然清新雅緻,不同於其他青樓的歡聲笑語不斷,這裡倒是十分安靜,只有不時從房間裡穿出來的絲竹之聲。
樓內整體看起來簡單樸素,但是隻要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外面做裝飾的陶瓷器具,都是價值連城的,器具旁邊,多用竹子和桃花做點綴,更添了幾分淡雅。
甫一進去,迎面便走來一美豔女子,她一甩手中的手帕,香風陣陣襲來,巧笑倩兮地問道:“三位大人看著眼生啊,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軒雨閣?”
“眼生?”周鎮海敏銳地抓住她的話柄,“你們這閣子不過剛開起來幾天,總共才迎了多少人?應該大多數都會眼生吧?莫非姑娘在這京城裡已經待了有些年歲了?”
“哎呦,這位客人可真會抓人話柄,”女子嬌嗔了一句,“只不過是奴家隨口所言,客人怎麼就當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