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走到那女子身邊,諂媚地問道:“宋掌衣,怎麼了?是不是孫瑤清又幹什麼了?”
被稱為宋掌衣的女子抱起手臂,看著瑤清的背影,冷冷道:“孫掌衣這是還沒認清楚自己的地位,如今給你撐腰的人,現在早已屍骨無存了,你還把自己這麼當回事,是當我們這些都是死人嗎?”
宋掌衣旁邊的女史是個典型的牆頭草,之前見瑤清有沈顏回撐腰,沒少在她面前討好。
如今沈顏回“去世”,瑤清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毫無背景的瑤清,早就看不慣她的宋掌衣,如今更是毫無忌憚地找她的麻煩。
那女史現在想盡辦法討好宋掌衣,見到宋掌衣找瑤清的麻煩,於是在一旁幫腔道:“孫掌衣不會現在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吧?你以為你有崔司衣的賞識,就可以在尚服局橫行霸道?之前大家給你留三分臉面,是因為當初你背後有沈昭儀,如今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死狀悽慘,更別說幫你了,你就認命吧……”
那女史的話還未說完,便見瑤清驀然轉過身來,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凌厲。
那女史被嚇了一跳,竟不敢直視她的眼神,慌亂地低下頭。
宋掌衣也被她兇狠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驚,但隨機又反應了過來,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於是她更加生氣地走了過去:“竟然還敢瞪我?她哪裡說的不對?你就是個掃把星,誰只要粘上你,就會跟著一起倒黴,那沈昭儀之所以死得那麼慘,就是拜你所賜,今天就讓我來收拾一下你這個掃把星!”
說著,就要抬起手來朝著瑤清而去。
然而手還未來得及落下,便被一把抓住,她使勁抽了抽自己的手腕,卻沒能抽動。
瑤清不費吹灰之力地抓住她,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她,冷冷道:“說我可以,不許說她!”
說完,便一腳將宋掌衣踹了出去。
宋掌衣沒有任何武功,被她一腳踹中了肚子,整個人飛了出去,直撞到牆上,才停了下來。
剛剛停下來,便歪頭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啊!殺人了——”
那女史見瑤清只用了一腳,便使得宋掌衣沒了動靜,嚇得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
瑤清沒有理會,而是目不斜視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在床上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等了一夜的疲憊突然湧上心頭,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又夢到了周鎮海被聯名上書的那天,她聽到了這個訊息,本來心裡著急,卻不防聽到周鎮海被關押的理由。
鎮北將軍蘇予升,竟然是被周鎮海陷害,才會慘死在戰場,並揹負了幾年的罵名。
原本這件事與瑤清沒什麼關係,然而瑤清的父親,卻曾是蘇予升的親信。
蘇予升被誣陷致死,她的父親也沒能逃過,瑤清的母親聽到父親去世的訊息,也傷心而逝,可憐當年的瑤清只有五歲,就失去了雙親。
後來她被人販子拐賣,又被周鎮海買了下來。
周鎮海不知道她的身世,可是瑤清卻一直清楚地記得。
她對沈顏回一見如故,多少也有這個原因。
她原本就不相信她爹用命效忠的將軍,會是背信棄義之徒,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現如今聽到這個訊息,卻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周鎮海從小將她養大,縱然是把她當做棋子,但吃穿用度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可是,他卻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瑤清頓時覺得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皇上卻找了過來。
他對自己說,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自己想要為父報仇,卻下不了手去殺周鎮海。
於是他承諾幫自己報仇,條件是在沈顏回有危險的時候,救她一命。
這個條件對自己來說太過簡單,就算皇上不說,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現在想來,自己是多麼慶幸當時答應了皇上,如果沒有皇上給她的保命丹藥,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救下沈顏回。
現在沈顏回的命保住了,自己父親的仇也有人報了,那她是不是沒有什麼活著的價值了?
瑤清迷迷糊糊地想著,她現在渾身難受,一會兒像置身火爐,一會兒像落入冰窖。
恍惚間,她感覺有隻冰涼的手扶在了額頭上,不柔軟,也不算溫柔,然而那溫度卻讓她滾燙的額頭感覺十分舒服。
只是不一會兒,手便抽離了,她感覺一陣失望,然而隨即便自嘲道:不是都習慣了嗎?她這個人,原本就不配得到別人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