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攝政王周鎮海得到訊息,匆忙趕來的時候,周子越已然闖下了大禍。
他將整個二樓眾人正在修訂中的典籍,全部毀了個乾淨。
這些典籍裡面,有歷朝歷代的史書,有正在編撰的字典,有先人的遺蹟,通通十分珍貴,而且世間只此一份。
博文苑內所收集的典籍,向來不吝於向天下文人展示,現在很多學子所用的書本,都是博文苑的學士所寫的摹本,可以說是造福了眾多的學子。
當然,這也是博文苑創立的初衷。
然而現在,這麼多珍貴的典籍,通通在一夕之間全部被毀壞,而且毀的徹底,完全沒有修復的可能。
當週鎮海趕來的時候,所面對的,便是博文苑一地的碎紙,和一群快要氣瘋了的學士。
且不說被天下的學子知道以後是多麼的憤怒,單就現在在博文苑目睹這一幕的學士們,無一不是義憤填膺,看著周子越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周鎮海看著沒有了往日笑容的沈方儒,知道此事肯定無法善了。
他用了半輩子的涵養,才穩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怒視著站在一邊的周子越。
“爹,他們說你……”
“啪——”
周子越話還未說完,便被周鎮海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這巴掌力道極重,周子越嘴角立刻流出一道血跡。
周鎮海看著兒子難以置信的眼神,咬了咬牙:“道歉!”
“道歉?”
周子越彷彿失去了理解能力一般,一字一句地重複著他爹的話,眼神逐漸染上了戾氣。
他的眼神掃過義憤填膺的眾人,掃過面無表情的沈方儒,最後定格在周鎮海的臉上。
他緩緩地說道:“讓我道歉,絕不可能,有本事你們就把這件事告到皇上面前,讓皇上判我個死罪!”
“你閉嘴!”周鎮海見他還在火上澆油,厲聲制止了他。
周子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
眾人見他離開,紛紛想上前去阻攔,卻被沈方儒抬手製止了。
周鎮海轉頭看向沈方儒,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對他道:“周某教子無方,實在羞愧,今日犬子對博文苑造成的損失,周某願一力承擔。”
沈方儒呵呵笑了一聲,明明臉上的笑容與平時一般無二,卻讓人極其不舒服。
“攝政王說笑了,令郎今日所損壞的典籍,全都是真跡,世間只此一份,不是,王爺說補償就能補償的了的。”
周鎮海見他的樣子,收斂起笑容,眯了眯眼:“那你想怎樣?”
沈方儒依然不卑不亢地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沈某也無法決斷,還是奏請聖上,看看皇上怎麼處置吧。”
“沈方儒,你當真要與本王撕破臉?”周鎮海的口氣中,已然帶上了威脅。
沈方儒毫不退讓:“此事不是沈某一人之事,如果不把這件事妥善解決,怎麼對得起這天下的學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