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撓了撓自己的後腦,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對沈婕妤所說的妙計十分好奇,便跟在後面看看,您打算怎麼做。”
其實也不止這一個原因,對於沈顏回,蘇祥和顧景白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都揚言她是可以改變皇上的人。
但是他一直不相信,他們這麼多人,都沒能說服皇上,一個女人,又怎麼能改變皇上呢?
直到昨天,顧景白說皇上打算重啟舊部,他才相信,沈顏回竟然真的做到了。
更荒謬的是,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用現身說法,激勵了皇上,讓皇上重新振作起來。
於是,暮雲便下定了決心,從此以後,沈顏回便是他第二個主子了,雖然皇上還是他心中的第一位,但他絕對不允許皇上之外的人傷害沈顏回。
沈顏回聽了暮雲的話,挑了挑眉,皇上連這件事都能讓他知道,看來皇上十分信任這人。
於是沈顏回對他招了招手,讓他走近,兩人便在這花園內攀談了起來。
檀香和竹絲本來對於暮雲的靠近十分警惕,可是聽了兩人的談話以後,便漸漸打消了警惕之心。
因為她家主子,表面在與暮雲攀談,實際卻一直在套他的話。
而暮雲也心思單純,幾乎是問什麼說什麼,而且聊得越來越開心,幾乎把皇上的底全都掏出來了。
檀香和竹絲從一開始的警惕,慢慢變成了同情,看著暮雲的眼神,逐漸變得憐憫。
暮雲毫無所察,還很高興自己終於找到了願意和他一同聊天的人。
“阿嚏——”
皇上剛剛下朝,便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跟在他身後的蘇祥連忙道:“皇上可是著涼了?奴才給您拿件衣服。”
皇上擺了擺手:“不用,朕沒事。”
隨即,他又意識到不對,開口問道:“暮雲呢?這小子又跑到哪裡去了?”
蘇祥低頭道:“一大早就沒看見他,皇上找他有事?奴才去找找他。”
“罷了,只是這小子太過隨性,還是要好好磨磨性子才行。”
說著,皇上便帶著蘇祥走遠了,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賣了個乾淨。
而淑妃氣沖沖地從御花園離開後,德妃便追上了她。
看著淑妃憤憤不平的臉,德妃語氣溫和道:“妹妹消消氣,沈婕妤榮寵正濃,說話難免嬌縱了一些,你讓讓她,就當看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子上。”
淑妃聽了,不僅沒有消氣,反而更加生氣地質問道:“皇上也就罷了?太后能把她放在眼裡?”
德妃嘆氣:“你忘了?沈婕妤剛進宮的時候,董婕妤和高才人不小心得罪了她,不就被太后處置了嗎?連太后都向著她,我們也只能忍一時風平浪靜了。”
德妃越是這麼說,淑妃越是不服氣:“憑什麼讓本宮讓她?本宮是淑妃,她一個小小的婕妤,敢對本宮不敬,就算鬧到太后面前,我也是不怕的。”
淑妃是禮部尚書李延年的女兒,李延年是太后的人,淑妃在後宮裡,也頗受太后的照顧,所以一直以來橫行霸道,誰也不放在眼裡。
可是前兩天,淑妃卻收到了父親的來信,讓她不要招惹沈顏回,如果能和她交好,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淑妃心高氣傲,讓她去討好一個小小的婕妤,自然是不可能,能在沈顏回面前忍住脾氣,已是不易。
更何況,沈顏回和她說話,言語之間盡是挑釁,根本就沒有交好的意思。
德妃見她強忍怒意的樣子,暗暗勾了勾嘴角,對她道:“妹妹火氣大,我那裡有上等的銀毫,妹妹可要去我那裡喝一杯茶,我們再坐下來慢慢聊。”
淑妃看了看德妃,德妃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至少兩人現在是一條戰線的。
於是她猶豫了一瞬,還是跟德妃一塊走了。
這幾天,沈顏回一有空,就呆在太后的寢宮,給太后講故事逗樂,伺候太后捶背、倒茶,比太后身邊使喚的宮女都要盡心。
太后有人相陪,自然舒心,不過,她還是喜歡逗逗沈顏回。
“你這丫頭,成天呆在我這裡幹什麼?怎麼不去陪皇上?”
沈顏回正在給太后捶腿,聞言撅了撅嘴:“皇上這陣子一直在批奏摺,都沒空搭理我,再說了,我喜歡呆在您這裡,你難不成還嫌棄我嗎?”
太后看著她嬌憨的模樣,戳了戳她的腦袋,故意逗她:“當然嫌棄你,自從你來了以後,興慶宮裡的點心就消失的格外快,哀家都快養不起了。”
“太后~”沈顏回撒嬌似地喊了一聲,引得太后身後的蘭溪都捂著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