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兒我不幹了,我幹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麼邪乎的地方,混口飯吃嘛,不至於把命都搭進去吧?錢我不要了,我走了!”就在李延治開口前,土撥鼠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懼,一邊發狂大喊,一邊努力邁著顫抖的雙腿開始順著原路往回跑。
這番話正是李延治想說的。李延治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也這樣撒腿就跑。
撲哧!
忽然,極為突兀地,一聲刀劍入肉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濃濃的血腥氣隨之瀰漫開來,緊接著土撥鼠那矮小的身體“噗通”一聲斷為兩截倒在地上!
竟就這樣被人殺了!
殺人的是那名妖媚的黑衣女子,滴血的彎道握在手裡,“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白花花的胸脯也跟著一起顫抖,似乎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李延治瞪大了眼睛驚訝地望著眼前的一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從未想過這幫人是如此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暗暗慶幸剛剛自己只是有了跑的想法,沒有付諸行動。一時間腦中無數的念頭在轉動。
“天才哥,你剛剛有話要跟我說?”手下殺人,八達通彷彿沒有瞧見,轉過頭來一臉和善笑容地向李延治問道。
“是……是啊,我想說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開始幹吧。”李延治嚥了口口水,一副敬崗愛業的模樣道。
“瞅瞅,這就叫專業!”八達通大笑著誇讚道。
李延治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手腳麻利地開啟隨身的包裹,這是他吃飯的傢伙,只見裡面林林總總,木珠、鐵珠、琉璃盞、龜殼、針柄、榔頭、小鐵錘,毛筆,紙張,硯臺……,甚至是大夫用的聽診器都應有具有,簡直是個雜物囊。
醜的讓人不忍直視的醜八怪忽然嗤笑出聲:“八達通,我看你這不是找了個機關師,而是找了個貨郎,草包一個,不如讓我吃了吧!”
李延治眉頭狠狠地一跳——什麼,吃人?!
八達通剛想反唇相譏,那面含煞氣的少年趙元啟冷冷地望了二人一眼,頓時二人噤若寒蟬,再不敢出聲。
李延治心裡發苦——這進墓是死,不進是死,打不開墓門還是死,這還給不給人條活路了!
心裡這樣抱怨著,不過當他的手在自己的百寶囊上方掃過,開始選取破墓門的工具時,神情瞬間專注直至,周圍的一切、心中的雜念、甚至是這座墓門帶給他的巨大威壓恐懼,瞬間都消失不見。
在這一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手中的工具和墓門中隱藏的機關。
小鐵錘、榔頭、繡花針在門上不停地敲敲打打;毛筆、紙硯不停地刻刻畫畫;龜甲、木籤不停地旋旋轉轉;聽診器不停地聽聽挪挪……
半個時辰後,整個墓門的構造和破解的方法已在李延治心中慢慢成型。
趙元啟望了一眼身後頗有幾分仙風道骨風格、手中卻拿著骷髏柺杖的白袍老者,二人眼中不約而同升騰起一縷緊張迫切之色——是非成敗在此一舉了!
李延治拿起一根繡花針,針後繫著一條細細長長的橡膠軟管。
“門中有空洞,似有水流動,應該裝有強酸,若直接破開,只怕會瞬間被腐蝕的骨頭都不剩。”
李延治一邊在心內想著,一邊暗運內勁,將繡花針連帶軟管的前端插入墓門旁三寸外的泥牆內。與此同時,一個閃身往後退了數步。
嗤!嗤!哧!……
濃烈的白煙升騰而起,竟是牆中的強酸順著軟管落到地上,瞬間將地面腐蝕出一個一人深的恐怖大洞。
趙元啟眉頭微微一動,似沒想到這墓門設計的如此歹毒。
“東方甲乙木,中央戊己土。上卦坤,下卦艮,動爻為陰!八卦甲子,神機鬼藏。東南西北,是生永珍!”
待得強酸流盡,李延治口中唸唸有詞,身形飛轉,雙手不停地在墓門上特定的方位拍打。說來也怪,原本堅不可摧、混若一體的巨大石門,在李延治落手之處竟被生生按了進去。
足足按了有四五十下,機關被轉動的“咔嚓卡擦”聲不絕於耳。
趙元啟、坐輪椅的白袍老者玄誠道人、八達通,以及四大高手都面露驚奇之色,沒想到這個一路上都想開溜的小子,竟還有這本事!
忽然,堅若磐石、牢不可摧的墓門發出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整個陰山的地面似乎都震顫起來,足足晃動了有半盞茶的時間。
最後,在趙元啟、玄誠道人等人熱切的目光注視下,墓門竟緩緩被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