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點了,董家的親戚散的就剩董芳和王家母子,王母今日算是丟盡了面子,丟到腳板底,由於肥胖,想撿也撿不起。現在氣得話也不願跟人說,也不理睬寶貝兒子,像黃蜂一樣潛伏在太師椅上,等著董梅回來使盡全力蟄一下。
王宗貴的風度也消失殆盡,朝董芳擠擠眼,準備走人。
董芳也不知咋回事,好端端的竟弄成這個樣子,以後王家的氣我如何消化。心裡記恨起了董梅,都是這死丫頭不懂人情,不成?應付應付也行啊!對了,她不知道王家母子來呀,都怪那三哥,瞞來瞞去,把董梅瞞溜了,去參加同學聚會現在還不回來。
董三寶“叭搭叭搭”抽著煙,一臉愁苦,不知向誰訴說去。由於靜得出奇,長臺上的三五牌鬧鐘倒成了主角,“滴答滴答”走個不停。日頭向西移,進屋的陽光短了些,想一下子退出也退不出。
門外半新的賓士向破舊的豐田講述自己高貴的血統,車旁三五隻雞無序地覓食,不知為何兩雞發生衝突,一隻雞沖天而起,飛上了賓士,撒了一泡尿屎,落荒而去。剩下那堆臭玩意兒在夏天也算一角,有蒼蠅追捧,現在沒了粉絲,落寞地風乾。
王宗貴從來沒有這樣煩心過,這一頓飯吃得無趣,等到現在更是無趣。總以為自己的誠意可以打動上帝,上帝連影都沒見著。這窩囊氣受得像螞蟻在身上爬,想抓也抓不住。我這是犯的那門子傻,中了邪一樣。不就一個鄉下妹子嘛,值得我如此屈就。這破地方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不瘋也得像氣球一樣爆炸。
王宗貴也不跟誰打招呼,起身就走,可心有不甘,長凳給他的怒氣碰到了,他也不理會,氣呼呼地往門外走。
眾人被“砰”的一聲驚醒,董芳不知說什麼好,跟了出去。王母呼著貴兒,也移了出去。
半路突然回頭朝董三寶瞪了一眼,那眼光似乎有毒,像蛇信子一樣,把三寶嚇退了二步,哆嗦地吸了一口冷氣才穩住。
董三寶剛追出門檻,只見東首來了一輛新車,以為打門前經過,其他三人也像木樁一樣站著觀望。誰知那大奔就停在董家門口,半新的賓士立時相形見絀,失了光彩。
等董梅、小小、老宋走出車門,董三寶還在夢裡一般,董梅叫了一聲“爹”才醒了過來。
王宗貴更是張大了嘴,誰這麼氣派呀,賓士600,居然蓋過我王家,身份上不覺矮了三分。等車上下來兩朵玫瑰,眼都看傻了,一朵是董梅,另一朵不是伊能靜嗎?這不是我夢中情人嗎?她來這裡幹嗎?她跟董梅是什麼關係?
另一位也不認識,三十出頭,西裝革履,是保鏢?還是車伕?還是董梅新交的朋友?感覺一頭霧水從天上罩了下來。
王母想到的又是一番情景,這車好,跟這車主人打交道王家才有利可圖,董家實在寒酸,丫頭又不懂規矩,內心裡早就廢了,打入冷宮。
見小小又跟那仙子一樣,水靈靈的,太配我家貴兒了。至於董梅,那個男的喜歡就許給他吧。王母的意淫實在妙,只可惜她不是皇太后。
董梅朝小小,老宋介紹道:“這是我爹,這是我小姑,這是。。。。。。”想不到王母如此醜,中午吃的東西差點嘔吐出來,出於禮貌屏住了。
董芳見董梅愣在哪裡,想必她不知道這是王母,就想上去幫腔,可是口還沒張,小小搶著道:“你家傭人就不必介紹了。”
氣得王母要吐血,本想叫小小借一邊說話,好好盤問一番,現在如何受得了這氣,怒道:“小丫頭,你說誰呢?誰是傭人?我方希仕好歹也是董事長夫人。”說時還把衣服抖一抖,似乎讓小小看個真切。
“真沒看出來,‘仿西施’啊!不如直接叫東施罷了。說白了不就是一醜老太,大驚小怪什麼呀!”小小見她急相心裡更開心,越發去撩她。
“你說我醜,小丫頭你也太猖狂了吧,你知道我是誰?在如意鎮可幾十年沒人說我醜了。”王母不識東施,話裡夾著威脅。
“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小小不理她的威脅,繼續刺激她的神經。
王母只覺天旋地轉,血壓上升,要不是董芳扶著,估計一個跟頭栽了下去,黃蜂沒蟄著人反把自個蟄了。
王宗貴趕緊扶著娘去一邊息著,頭上的霧水還沒化開。伊能靜不會來這地方,她又是誰?長得這麼像,年齡看上去還小,帶著城裡的口音。
“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餘小小和宋富貴大哥。”董三寶除了點頭,把客人迎進家,不知說什麼好,今日的事要多糟就多糟。這時王宗貴才知道像夢中情人的女孩叫餘小小。
“伯父好,這一點小禮請收下。”老宋把二瓶茅臺跟二條軟中華遞了過去。
董母好像聽見了女兒的聲音,便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董梅趕緊拉住母親的手把二位介紹一番,一邊介紹一邊擠眼。董母心裡有數,又是請坐又是倒茶,把門外的三位看的無地自容。
王宗貴見那男的出手大方,想必是董梅的新男友,那自己算什麼呀,還有那可憐的窮光蛋文竹,這小妮子不是腳踩三條船嗎?心裡氣不過,就朝屋裡嚷道:“董梅,你怎麼可以腳踩三隻船呢?”其實這話是說給老宋聽的。
三人也不理睬,有說有笑,邊吃瓜果。老宋故意說家有二輛大奔,二輛寶馬,一輛保時捷跑車,二套別墅,董梅、小小兩人“咯咯”地笑。老宋說的七不離八,但不是他的,是小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