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幾個月枯木一直躲著我,我心裡也一直在掙扎,因為好不容易才成為了丹鼎派的掌門,當時的我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我承認我很自私,我也很猶豫,直到那天,枯木師弟找到我說,他已經修煉了《速丹心法》,煉丹師的路子已經走到了盡頭。”
雲丹道人想起那些事,滿是感傷:“枯木為了我,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當時我得知這一訊息的時候,滿是震驚與懊悔,因為我的自私和猶豫,丹鼎派失去了一個本該實力強大的煉丹師,如果當年他鑽研煉丹術的話,現在必然是一個八階煉丹師……”
木羽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
這一切顯得那般匪夷所思,可是忽然間又好像是那麼理所當然。
因為做出這個決定的是那個脾氣暴躁死要面子嘴巴還硬得跟石頭一樣的枯木長青,那個肯為愛,為情,為義,犧牲一切又不想讓人知道的老頭。
那個可以把生命當作陣基來守護木羽的枯木老爹!
“枯木師弟說他結巴,不適合當掌門人,可是我知道他陣術十分強大,可以憑藉陣術來掩蓋自己的結巴。但是枯木沒這麼做,後來他就和元德師叔大吵了一架,離開了丹鼎派。連元德師叔都認為枯木太過分了,只有我明白,這是他找的藉口。”雲丹道人說道。
木羽在九天輪迴璽中回到過去的時候,見到過枯木老爹,那時候枯木老爹在面對他的時候,利用陣術掩蓋了結巴的問題,但面對苗語嫣的時候,卻還是口吃的樣子。
木羽當時以為枯木老爹是想要在苗語嫣面前展示自己完整的一面,所以才不想用陣術掩蓋,現在他才明白過來,苗語嫣是紅塵門的人,紅塵門和丹鼎派地位相差無幾,事情很容易便會傳出去。
枯木是想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明白他是一個結巴的人,是沒有辦法當丹鼎派掌門人,也可以讓雲丹道人不用太過於愧疚。
“老爹,我該怎麼說你呢?”
木羽心裡很不是滋味,性格怪癖卻又那麼地無私,他原本可以成為丹鼎派萬人敬仰的掌門,讓天底下的人都尊崇他,可是他選擇了離開,還成為了修真界人人談之色變又口吃的毒王。
甚至極仙榜剛出來的時候,修真界在談到木羽的師父時,從來都沒有把枯木長青和劍影塵風相提並論,哪怕當初被人知道枯木乃是元德道人女婿的時候,大家都認為枯木是沾了木羽的光。大家都瞧不起枯木長青,自動把他忽略掉。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被人真正瞭解過。
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這樣的抉擇?
木羽不知道,他有時候會在想自己如果站在老爹的立場上,會不會做出這一切?
枯木的做法看起來很傻,但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性格,才讓他變成一個獨一無二的枯木長青,也註定了不是所有人都當得了枯木長青。
所以木羽一直想要讓他的老爹再活一次,為自己活一次,不要總是去為他人而活。
雲丹道人嘆道:“幾年前枯木帶你回丹鼎派的時候,我親自趕來見你們,其實那時候我心裡也是相當忐忑。看到了枯木失去修為,我心裡才莫名其妙鬆了口氣。雖然你聽了也許會生氣,可是這確實是我當初的感受。”
木羽一直都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以雲丹道人的掌門身份,枯木回來,理應是枯木去見雲丹道人才是,可是他一回來,卻是雲丹道人親自前來,比所有人來得都快,原因竟是這個!
木羽又想起了一件事,當時枯木並不打算散功,而是打算赴死之際,把一封信交給木羽,說雲丹道人看過這封信就會同意他去二重天。那個時候木羽還不太相信,一封信就能讓他去二重天,未免兒戲,現在才知道,那封信中恐怕就是枯木讓雲丹道人還這個情。
“那你那個時候還故意刁難我們,,不直接把名額給我們?太過分了!”小帥在旁邊喊道。
當時雲丹道人只是讓木羽去角逐名額,並沒有直接把名額還回去,後來還是因為守閣老頭想要給木羽下套,結果卻不小心讓木羽擊敗了丹鼎派的年輕一代,成為第一名。
雲丹道人微微搖頭:“你錯了,其實當時我只是想知道能夠被枯木師弟看中、還把浮仙嶼鬧得雞飛狗跳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能耐,所以我才想讓木羽去試試。就算木羽失敗了,我其實也會暗中插手,讓木羽得到名額的。”
雲丹道人苦笑道:“後來還是我想太多了,木羽你靠自己當之無愧地拿到了前往二重天的名額。”
“你騙人,馬後炮!”小帥哼道。
木羽說道:“掌門師伯沒有騙人,我知道自己的本事,當時比試有三關,第二關是煉製丹藥,我根本都不會,如果不是師伯你故意讓我免去第二關的話,我根本拿不到那個名額的。”
“可是當時明明是守閣老頭想要坑木羽融合半成丹,才改變比試的規則的……”小帥說道。
元化道人在旁邊開口道:“其實並不是元德師兄提出這個建議的,而是雲丹把我們都聚集在一起,故意提出半成丹的事。元德師兄平時對名額這些事無所謂,但對於融合半成丹一事又十分熱切,被雲丹這麼一說,他立馬就決定改變比試的規則,讓你免掉了第二關,直接進入了第三關。改變比試規則不是兒戲,如果雲丹不同意的話,元德師兄也沒轍。”
木羽現在才明白當初為何枯木老爹那麼胸有成竹,對於進入二重天一事信心滿滿,因為枯木老爹知道雲丹道人肯定會幫這個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