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曉生遲疑道:“木羽,祖師留下的玉佩可不是普通的東西,他很有可能會讓你失去門主這個位置的。”
“那可不一定。”木羽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諸葛曉生嚴肅地說道:“木羽,這不是能夠開玩笑的事情。”
“我沒開玩笑。”木羽說道。
諸葛曉生還是不明白,他看著木羽,可木羽的表情卻很自然。
他再次拿出玉佩,當初祖師把這塊玉佩交予他之際,臉上的神情像是在賭某件事,好像在猶豫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當時諸葛曉生揣摩不出祖師在想什麼,但他也沒多問。
白色的陣紋緩緩地從諸葛曉生手上沒入到玉佩之中,玉佩散發出一道微光,微光之中那屬於陣天道的恢宏氣息席捲而出,猶如浩瀚星辰般閃耀,讓諸葛曉生等人都不由自主地肅然起敬。
“三重宮不是善類,木羽可以相信。”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跨越了茫茫時空而來,落在諸葛曉生三人的耳中,卻讓他們一怔!
沒有任何強大的陣術用來奪走木羽的門主之位,只有這麼一句話,簡單,卻厚重,蘊含著無上的威嚴,又像是孤注一擲,讓人心神震盪。
木羽望著陣天道的身影,微微一笑,沒有任何意外。
這世界上,在木羽信任的人之中,除了劍影塵風和枯木長青兩人的陣術是木羽望塵莫及的外,還有一人也是木羽沒法追得上,那便是陣天道。
當初陣天道和枯木長青以及白界、邪不老一同協助劍影塵風穩固住了困仙牢,在枯木長青死去的那一刻,困仙牢的守陣人出現了暫時的記憶相通,陣天道也看見了白界隱藏的陰謀,知道了尤蒙魔族和人族戰爭的真相。
陣天道把陣宗交到了木羽手裡,是因為他相信木羽能夠阻止三重宮的陰謀,但是他也知道木羽在將來會面臨什麼樣的窘境。
當所有人都把三重宮奉做神明的時候,木羽想要說服其他人,揭露三重宮的陰謀,是根本沒人會相信他的。
所以陣天道留了後手。
諸葛曉生眼底的疑慮散去,臉色莊重無比,陣天道是他的一個信仰,當陣天道說出三重宮不是善類的時候,那麼三重宮就一定不是善類!
陣天道的虛影轉向了木羽,他好像有自己的意識,知道木羽站在那裡,他的眼睛深邃無比,彷彿看透了一切。
“我把陣宗寄託在你身上,滅了,是陣宗的命數。寧願滅亡,也不願意活在謊言之中。劍影塵風和枯木長青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
陣天道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隨後他的虛影逐漸消失,融入了玉佩之中。
諸葛曉生再也沒有懷疑,他可以懷疑任何事,但是玉佩的事卻沒法作假,因為玉佩一直在他身上,沒有人能有機會動手腳。
他鄭重其事地朝木羽躬身行禮:“我願至死追隨門主!”
“我願至死追隨門主!”魯先師和慕成弘也躬身道。
木羽扶起了三人,點頭道:“現在,我可以把三重宮發生的詳細事情告訴你們了。”
——
元德道人失憶了,他忘記了所有事,忘記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發生過什麼事。
他嘴裡一直唸叨著一句話,這也是他唯一記住的一句話:“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
元德道人蜷縮在牆角,喃喃自語,神色痛苦,他拼命想要回憶起一些事,可他越是想,就越頭痛欲裂,他想不起來。
木羽默默地看著眼前元德道人,藥無極就站在旁邊,神情黯淡。
“那天師妹想去殺掉時登天,沒人阻止得了她,是師伯親手阻止。師伯自責是他那天不該離開枯木,得知真相的冰雪憤怒至極,年輕時師妹的娘也是因為和師伯出去,師伯暫時離開了一陣子,導致師伯的夫人葬身於妖獸口中,師妹至今還不肯原諒他。”
藥無極緩緩地說道:“那天師妹對師伯說了一句話:娘因你離開而死,枯木因你離開而死,當初你不敢去那隻畜生報仇,現在你又阻止我報仇,你只會當一個懦夫!”
藥無極又說道:“師妹說得很果斷,師伯想要挽留,可是留不住,師妹的話傷了他的心。師嬸出事的時候,師伯只有出竅期,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獸殺了師嬸,因為除了血跡和衣物碎片,什麼都沒留下,那隻畜生很聰明。”
木羽走到元德道人身邊,看著這個可憐的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是懦夫,不用在意。枯木的事情我會自己去處理的,和你沒關係。”
當初元德道人之所以會離開枯木,是因為三重宮把他支開。木羽從來都沒有埋怨過元德道人,冤有頭債有主,元德道人什麼都沒做,哪怕阻止自己女兒殺掉時登天,也是為了避免冷冰雪犯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