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掛在天上,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紗衣,那麼輕盈。
安謐的木家大院此刻就像是一條正在逐漸恢復的伏龍,有一股不可言狀的氣息在緩緩聚集著。
那是木家人團結的氣息,他們想要把木家重新帶大,在清水城站穩腳跟。
木羽獨自坐在院子裡的,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壺酒。
來到清水城之後,他真的愛上了喝酒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以前偶爾會和采烈一起喝點酒,采烈是個酒鬼,他不是,他以前並不喜歡喝酒。
木折星默默地坐在了他對面,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百感交集。
失散多年的兒子忽然以這種方式找回來,讓他這個父親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因為他完全不熟悉自己兒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木折星很想知道木羽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但是他又不敢問出來,因為在木羽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
他覺得自己沒資格去問木羽的過往。
“喝酒嗎?”木羽打破了沉默。
“我戒了。”木折星搖頭。
木羽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我最近喜歡上了喝酒。”
木折星微微一笑,道:“你和她長得很像,在你來木府的第一天前,我就感覺到了。”
“所以那天你才會來我的院子裡睡覺嗎?”木羽問道。
剛來的第一天,木折星抱著酒瓶子一聲不吭地躺在木羽的房門前,連招呼都不打。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我以為只是個巧合。再加上小欣太容易信任陌生人,我不想小欣出事。”木折星道。
月光很寧靜,照亮在兩人身上顯得十分祥和。
“你想知道你孃的事嗎?”木折星問道。
木羽沉默了,他腦海裡沒有竹秋綺的記憶,竹秋綺在木羽兩歲的時候不辭而別,離開了流水村。
竹秋綺是在木羽睡覺的時候離開的,沒有和木羽做任何告別。
從那以後,他就跟著村長,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母親,他沒有任何想法。
也許有,但絕不會是思念。
“你說吧。”木羽並不想知道竹秋綺的事,但還是禮貌地回應道。
他不想知道,是因為他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情況下,才會讓一個母親拋棄自己的兒子去獨自見丈夫?
木折星看出兒子對母親心裡存在芥蒂,但是他還是自顧自地說開了,像是為了說給木羽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想起那個女子,木折星的臉色泛著微笑。
“秋綺是個平凡人家出身的女子,心地善良,修煉天賦也很高。我年輕的時候愛喝酒,而且是那種喝酒不靠靈力護身的方式,我喜歡那種被酒灌醉的感覺,所以我不用靈力逼出酒氣。不用靈力保護自己的話,我就會像普通人一樣會喝醉。那天我正好醉倒在她家門口,被好心的她收留了一夜。”
木折星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她用靈力把我身上的酒氣驅散,我被弄醒了很生氣,可是她卻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警告我以後不準再喝醉。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喝醉後,吐得她家到處都是,連我全身衣服都髒了,最後還是她洗的。
我當時才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教訓了一頓,可是看她那教訓我的方式實在又很有趣,我便偷偷記下了她家的地址,隨後又幾次故意喝醉倒在她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