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嘟囔著一些什麼話木羽並沒有聽清楚,他連木羽都沒看一眼,只是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然後開始把自己衣服的扣子慢吞吞地系起來,木羽注意到他還把其中的一個釦子系錯了。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長袍,胸前繡著一個頭像,這頭像咋一看之下似乎是個老頭子,還吐著舌頭扮鬼臉,但是換一個角度看便是一箇中年人,看起來似乎就是這位男子本身。木羽覺得挺好玩的,居然還有人把這種東西繡在自己衣服上,也是有趣。
“你是誰啊?”男子揉著惺忪的眼睛奇怪地問道。
“在下是西門不幸的好友,特地來找西門不幸的,不知先生能否代為通報一下?”木羽禮貌地說道,雖然這男子看起來沒有修為,但是這裡畢竟是邪派,還是客氣一些比較好。
“你找西門不幸啊!那幹我什麼事?”
男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然後低頭在地上找鞋子,一隻鞋子就在石板下,另外一隻鞋子不知跑哪去了。那男子找了半天也沒發現另外一隻鞋子,顯得十分懊惱,乾脆把穿好的那隻鞋子脫下,然後扔進了水裡,就這樣光著腳,看也不看木羽和枯木,就搖搖晃晃地走出去了。
“他也是邪派的人?”
木羽愕然,這傢伙不會是誤入這裡的凡人吧?要不是木羽知道五十里園沒有凡人踏足,他也許真會把這人當作某個醉酒亂闖的醉漢。
“這人不簡單,你沒發現麼?”枯木盯著那個男子遠去的背影,沉思了許久。
“自從來到三八街道,我感覺每一個人都不簡單了。這個看門的你要是告訴我,他喜歡男人,我基本也能接受了。”木羽鎮定自若地看著守門的男子消失在門外,來到這裡,他就已經做好了三觀被顛覆的準備。不過看守門人那隨性的樣子,倒是和西門不幸有些類似。
但是這裡真的是樓音苑嗎?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人人避而遠之的邪派人聚集地,這裡沒有什麼凶神惡煞的守衛,也沒有什麼兇獸看門,相反就像是一個寧靜的莊園,看起來平平淡淡的,沒什麼異樣。
木羽看見守門男子消失後,自己索性就走上那座石橋,到河對岸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人能夠代為通報一下。
走過橋,有一個漂亮的花叢,即使到了深秋的季節,花叢裡的花依舊開得很鮮豔,顯得生機勃勃。花叢後面有四五個個穿著紅肚兜的小孩子在那裡嬉鬧著,這些個小孩約莫三四歲,看起來很是可愛。旁邊有一個漂亮的穿黃色衣服的女子在那裡打著哈欠,百無聊賴地看著幾個小孩,自己手裡摘了一朵花不住地左右甩來甩去。
“這位姑娘,請問西門不幸在嗎?”木羽走過去問道。這位黃色衣服的女子看起來很年輕,也十分清純。邪派居然有這麼清純的女子當真是少見了,不過木羽可不會把她當作一個清純女子看待的,邪派人個個可能都不正常。
“不知道啊!”黃衣女子對木羽的到來絲毫沒有感到突兀或是警惕什麼的,只是很隨和地回答著,目光卻一刻也不離開那幾個小孩。
木羽吃了個閉門羹,覺得有些鬱悶。按理說去某個門派,一旦有外人闖入,肯定會有一大堆弟子跑過來,大聲叱問“站住什麼人膽敢擅闖我門派”吧啦吧啦之類的,但是來這裡卻沒有任何人跳出來阻攔他,這反而讓他想好的一大堆解釋都派不上用場了。
木羽還想問,但是看黃衣女子那愛答不理的樣子,還是算了。他往裡面走了幾步,發現那女子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沒有在意木羽隨便亂闖。邪派的人還真是怪異,居然對外來者都不加以盤問,好像這裡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花園似的。
木羽又陸續遇到幾個人,這些人大都在做自己的事,有一個虯鬚大漢在曬太陽,有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一個少年趴在樹枝上睡大覺,呼嚕聲此起彼伏,還有一個婦女坐在樹下繡花。
木羽仔細一看,這些人的修為竟然都有元嬰期,那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甚至都有出竅期修為,虯鬚大漢和婦女的修為木羽更看不出。
木羽幾次都詢問那些人西門不幸在哪裡,他們都懶散地說不知道,有些人甚至看都不看木羽一眼,更別說回答了。
“我們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要是有很多人跳出來大聲質問木羽,或是直接和木羽打一架,這些木羽都能接受。但是沒人理他的這種情況木羽倒是沒料到,偏偏他還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情況。
他思索著要不要扔個爆丹把什麼房子給炸掉,看能不能把這些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不過這裡畢竟是邪派的地盤,邪派高手眾多,肯定有許多更厲害的傢伙藏在暗處呢!
“來來,有誰想要和我賭一把的?狀元郎,你有沒有興趣和我賭一賭?贏了,下個月我幫你做家務。”
就在這時,有一個瘦弱的少年手裡轉著三顆晶瑩剔透的骰子,興沖沖地從後面跑過來,來到書生面前,興奮地問道。
被稱作狀元郎的書生只是看了少年一眼,說道:“你欠我三瓶窯酒,一萬靈石,兩次值日,還有一條你的褲衩,兩件上衣,什麼時候還了我們再賭。”狀元郎說完,繼續埋頭看他的書。
“好吧好吧,我找別人去,憨大哥,你要不要來賭?”
瘦弱少年訕笑著轉身朝虯鬚大漢奔去,但是虯鬚大漢直接翻了個身,乾脆利落拒絕他。
“薛大娘?你咧?”他又把目光放在繡花的婦女身上。
“叫姐姐。”薛大娘比劃了一下她的繡花針,她長得風姿綽約,只是歲月依舊在她臉上留下了幾道刻痕,依稀可見幾條魚尾紋。
瘦弱少年吐了吐舌頭,無聲地說出兩個字,然後便識趣地走開了。木羽透過他的口吻可以知道這傢伙剛才說的是“裝嫩”。
“你去和他賭。”枯木示意道。
“行。”木羽摩拳擦掌。
這裡的人都對他們兩個陌生人闖進來愛理不理的,根本無法交流。那個瘦弱少年到處找人賭博,看來只能透過賭博從他身上套點資訊出來。
不過賭博,對於木羽這種三觀純正的大好青年可還是頭一次。和邪派人相比,木羽確實算是三觀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