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心崖,囚丹陣。
囚丹陣往常都是由兩名尋常丹鼎派弟子輪流值守,自從枯木長青被押入囚丹陣之後,原本守著丹經閣的守閣老頭卻獨自跑過來守在這裡。
門派弟子誰也不知道為何守閣老頭要親自來看守囚丹陣,凡是進入囚丹陣的犯人,他們的氣息便會被陣法牢牢記住,根本沒法逃出去。能夠解除囚丹陣犯人氣息的,只有丹鼎派掌門人云丹道人。
這意味著進入囚丹陣之後不用擔心犯人會逃脫,因此也無需派多厲害的人來看守犯人。當守閣老頭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許多人都明白恐怕這件事並沒有表面上想的那麼簡單。
時明輝死之後,木羽又與妖王牽扯極深,枯木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唾罵,雲丹道人不得已把枯木囚禁起來。而守閣老頭明白,時登天一定會找機會對枯木下手,時登天對枯木的仇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早在很多年前,那時候枯木長青還未離開丹鼎派。時登天的一個小兒子因為調皮跑去偷枯木東西,誤碰枯木的毒藥,丟了性命,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極深的矛盾,如今時登天的孫子也折損在枯木徒弟手上,這種深仇大恨以時登天的為人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守閣老頭跑到這裡來並非是為了看守囚犯,而是為了保護枯木不被時登天暗中殺害。
但是今日雲丹道人一道訊息把所有長老都召集到古丹殿,共同商討三重宮釋出的命令,守閣老頭和冷冰雪也不得不去。他們想著只是離開一小會,時登天也會跟著去,枯木便不會出什麼事。
然而他們還是疏忽大意了,殺害枯木這件事,以時登天的名聲地位,他怎麼可能親自動手呢?
太陽照著煉心崖之下的囚丹陣,彰顯出一分難以掩飾的肅殺。凜冽的威風輕輕吹過了幾朵浮雲,將太陽遮了過去。黑鴉在空中躥過,留下一片烏羽,飄落下來,輕輕地沾在草地上,而後一隻腳將這片烏羽狠狠地踩住。
許子頁站在囚丹陣外,他有些緊張,神色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囚丹陣沒有其他丹鼎派弟子看守,守閣老頭也不在這裡,他知道他必須速戰速決。
許子頁來這裡是為了殺掉第九座囚丹陣裡的枯木長青!
他望著八十一座囚丹陣,搜尋著枯木長青的下落。八十一座囚丹陣並非都關押著犯人,有許多囚丹陣都是空著的。他把目光落在第九座囚丹陣中,看見盤坐在地上閉幕修煉的枯木長青。
他的額頭沁出了一些細汗,即便如今的枯木長青只有金丹期的修為,但是他終究是丹鼎派的五個脈主之一。刺殺脈主,可是一個死罪!
許子頁腦中回憶起方才時登天對他所說的話。
“找機會殺了枯木長青,你想要什麼六階丹藥都可以!”時登天本身就是六階煉丹師,身上六階丹藥可不少,只不過這些六階丹藥平常都給了那個不爭氣的孫子揮霍了。
許子頁大喜,六階丹藥平常他連想都不敢想,時登天最多隻會賞賜五階丹藥給自己的徒弟,這已經是天大的誘惑了,更別說是六階丹藥了。
他已經想好了討要什麼六階丹藥,當初輸給木羽之後,他在丹鼎派弟子中的顏面徹底掃地,時登天也不再重視他,修為遲遲卡在元嬰九重天不得前進一寸。
他需要一枚六階丹藥,太清幻滅丹來助自己突破到出竅期,然後再去參加丹鼎派五階煉丹師的考核,成為丹鼎派的核心人物,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門派同門中重新樹立自己的威信。
但是刺殺一脈之主,如果被人知道,他必定會遭受十分可怕的懲罰!就是給許子頁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對一個脈主有刺殺的念頭。然而太清幻滅丹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又想起自己當初被木羽逼到臉面無存的地步,走出去都被其他同門弟子指指點點,這種羞辱讓他實在不甘心。
他若是能夠突破到出竅期,以他的天賦必定能夠成為五階煉丹師,五階煉丹師在丹鼎派的地位相當高,將來也可以成為丹鼎派的長老,共同決定丹鼎派的一些事物。再加上他如此年輕,完全可以重新成為眾星拱月的丹鼎派翹楚。
想到這裡,他咬了咬牙,決定鋌而走險。丹鼎派所有的脈主修為都很高,唯獨青竹峰的脈主枯木長青已經成為了丹鼎派的一個笑話。
今日時登天傳來密信告訴他,門派中所有長老都會去古丹殿議事,守閣老頭和冷冰雪也會前去。他們兩人一離開,囚丹陣就無人看守,這對許子頁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立馬朝囚丹陣趕了過來。
因為囚丹陣的特殊性,陣中的人看不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可以看見裡面,所以許子頁並不擔心被其他囚犯看見。囚丹陣只會攔截陣中的犯人,不會攔截任何想要進入陣中的人,所以許子頁很輕鬆地走進了第九座囚丹陣中。
枯木睜開了眼睛,他以為冷冰雪回來了,想要把木羽的情況問清楚,卻碰上了一張陌生的丹鼎派弟子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