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印作為太醫院首領——院使大人,但是如今也被自己的手下陳平陳院判逼的不得不卯上去。
靳留芳無奈,自己只是想本本分分地治病救人、幫扶傷者,順便掙一些名氣,沒成想卻誤打誤撞地被捲進政 治 鬥 爭的漩渦裡。
陳院判拉著靳留芳站在角落裡,一臉興奮,低聲道:“我若不說你能治療那麻風疾病,皇帝陛下根本不會重用你!況且,能治好一個皇子算什麼本事,治得了這絕症你才能傲視天下!徒弟,等你發達了,這名利可是要分為師一杯羹啊!”
靳留芳皺眉,眉宇間擰成一個好看的“川”字,猶豫道:“我……能治麻風病的不是我,是……”
陳院判突然收斂笑容,目光凜然,嘴角硬是咬出來話道:“怎麼,難不成你想欺君?!”
靳留芳正欲分辯、明明自己沒有承認,陳院判又繼續道:“剛剛你不否認我的話,就是向皇帝陛下認同我的意思了,所以你現在再變換說法就形同欺君!”
周正印面無表情,絲毫不見心中的波瀾,也不去關注竊竊私語的兩個人。
陳院判繼續小聲換成笑臉,道:“再者,王漪晴一名女子再怎麼有才華,她終究還是要嫁人的!以她那樣的出身、以及毀容的名聲,嫁給你定然是願意的不得了吧!”
靳留芳不言語,雖然對方說的是實話,但是確實讓自己非常不舒服,而且、漪晴不像是個能任你揉捏的軟柿子。
眾人各懷鬼胎。
睿小王爺則微笑道:“皇叔,至於治療結果怎麼樣,就看這幾個人的情形如何了?!”
皇帝點頭,仔細打量著幾個被靳留芳救治過的病人。
只見三名老年男子的臉上均掛起厚厚的鏡片,鏡片下面的眼窩則較正常人有明顯的凹陷。——看來不僅僅是戴厚鏡片的問題,面容都會有所變化。
似是瞧出了皇帝的疑慮,陳院判輕輕咳嗽、提醒著正在走神的靳留芳。
靳留芳反應過來,趕緊答道:“回皇帝陛下,畢竟是做從人眼部取出東西出來,所以裡面空了、才有塌陷。但是帶上眼鏡後,就掩蓋住了容貌、變化就不大明顯了……”
變化不明顯不等於沒有變化,皇帝還是有些失望:如若三皇子接受這樣的治療方案,怕是將來會影響到爭儲啊!——雖然不是個瞎子,但確實是個半瞎子!
靳留芳滿懷期待,等待皇帝的旨意,在留洋多年、部分西化他看來,治病救人的理由和目的都很簡單——根本沒有太複雜的政 治心思。
睿小王爺原本也是信心滿滿,但是也卻沒想道皇帝會有如此反應,但是想想也是,靳留芳這幾個病人的眼鏡片也太厚了啊!
“你們能看的見嗎?”皇帝問道。
三人齊聲回答稱是。
還成,半瞎子總是比瞎子好!算了!皇帝自我安慰著,道:“對了,周欽,你不是說民間有個女神醫嗎?可曾派人尋訪打聽過?”
周正印收斂身子,道:“本來打算去的,但是我私底下瞧著對方才是個半大的孩子、所以就想再繼續觀察下,因此就沒有來的及……不過,那姑娘確實是個人才,寫出了石頭記、又治的了花柳病人!即使現在沒辦法治三皇子的眼睛,我相信將來定然有機會!”
陳院判又抓住對方的話揪住不放,咄咄逼迫道:“院使大人真是尸位素餐!即便對方年雖小、也應該積極打探訊息呀!……一個漪晴小姐、一個靳太醫,院使大人可真是沉得住氣!”
周正印不再言語,眼觀鼻、鼻觀心地裝作自己聽不見。
皇帝見狀,則轉而問道靳留芳道:“幾日的時間,你可以將三皇子的眼睛治好?”
“半月時間,而且我已經和慶餘堂葉檀掌櫃定製了一批輕 薄的鏡片、連同上西洋運過來的鏡片,應該會有三皇子合適的。”靳留芳老實回答著,這次他可不敢讓陳院判替自己回答了。
“慶餘堂。”皇帝點點頭,這樣的速度算快的了,然後便示意眾人離開,只留下周正印。
“皇帝陛下,微臣有罪,請您責罰!”周正印跪地請罪。
皇帝嘆了口氣,扶起對方道:“算了,你也和我一個是個沒有兔子不撒鷹的傢伙!起來吧,說說你的想法!”皇帝知道對方定然是有私信匯報,故剛剛才沒有和陳院判起衝突。
周正印嘆口氣,道:“是有訊息,但是不知道是好是壞。太后身邊的孫嬤嬤找過那女神醫,睿小王爺也接觸過那女神醫,微臣看不清對方來路,所以未敢冒動。”
果然,周正印的做法確實有理有據。
“還有李昌明李太醫,他也和對方有過接觸,對對方的醫術確實讚不絕口。”
皇帝聽到李昌明的名字,笑道:“這小老兒最近忙什麼呢!還是醫痴嗎?”
周正印不禁莞爾,道:“是痴!沒事就追在王漪晴——那個十二三歲的神醫小姑娘身後學開刀呢!對方給他了個什麼神經電生理方面的書,如痴如醉!天天窩在房內看書、也不去給各貴人瞧病……”怪不得一直都是個太醫、怎麼都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