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許三郎程曦都沒能有機會跟許家人同桌吃飯,每次飯點之前,許老太太就早早的遣了人將飯菜送了過來,完全不給程曦過去正屋吃飯的機會。
程曦原本是想去正屋那邊多膈應膈應許老太太,不過既然許老太太不給機會,她也樂得輕鬆眼不見為淨,跟許三郎帶著百歲安安靜靜的待在這邊廂房裡,辛苦忙碌了半年,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機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程曦到時覺得挺愜意。
其間許三郎的四叔許文宇沒有再過來了,倒是程芳之後又來過一次,一開口程曦便差不多明白了這程芳過來的目的,又是來當說客,想讓程曦逼許三郎將范家孩子送走,程曦懶得聽程芳跟自己假惺惺的虛與委蛇,於是再次老話重提,說起讓程芳幫忙帶百歲的事情,同樣是沒等程曦說完,程芳便慌慌張張離開,自此再也沒敢過來。
原本程大貴跟吳氏因為程曦同意留下百歲那孩子還在跟她慪氣,不過程辰程財卻是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只擔心程曦在許家受沒受委屈,便瞞著長輩來過一次許家看望程曦,許家也沒攔著,讓兩人去了程曦許三郎住的廂房,程辰程財看他們在許家住的還挺舒坦,這才放心。
這麼悠閒的日子,眨眼間兩天就過去了,終於到了大年三十,一早程曦便找出了她昨天特意改良過的新衣裳,讓許三郎跟百歲換上,自己也穿上了改良的新衣,雖還是原來的布料顏色,經程曦一些小小的改動,穿著卻是合身了不少,三人看著各自身上的新衣,都很滿意,許三郎更是高興,自己陰差陽錯的白撿來的媳婦,簡直是撿來的一塊兒寶,太優秀,好像就鮮少有她不會的事兒。
這大年三十,是一家團圓吃團年飯的日子,這許家人即便是再不樂意見到許三郎程曦,再不樂意跟他們同桌吃飯,那也得忍著,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了,許文宇還指望著過完年許三郎程曦帶他去見趙家人呢。
許三郎程曦原本還是打算乖乖的窩在這邊廂房的,不想這早上的早飯遲遲的沒有送來,程曦可不打算委屈自己餓肚子,正想著自己去正屋那邊找早飯的時候,許蘭過來了,說是老太太讓他們都過去正屋那邊,今兒一家人要一起吃飯過年。
程曦當然也不會跟許家人客氣,拾掇一番,三個人才慢條斯理的一起出了廂房,跟著許蘭往正屋那邊去了。
此時許家一大家子都已經坐上了桌,早飯也早已經做好,就等著人齊,在眾人等的快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許三郎程曦才帶著孩子姍姍來遲。
看著三個人衣冠楚楚的出現在堂屋門口,許家眾人人面上除了驚訝,更多的是厭惡,嫉妒和討厭,不過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會裝的人,看著幾個人時面上掛著虛假的笑意,不會裝的或是不屑裝的,嘴上不說,面上眼裡卻是毫不掩飾的各種複雜表情和眼神。
面對各種豐富多彩的面容,程曦卻是看不見一般,似笑非笑的對許家人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李氏卻是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看到幾個人都一身新衣,還是上好的布料,眼紅嫉妒更是毫不遮掩,冷哼一聲道,“沒教養的東西,睡到日上三竿,還讓一家子人都等著。”
見李氏一點沒將自己的警告當回事兒,轉眼間就跟程曦對上了,許文宇的眼神漸漸變的陰沉,不過卻沒有阻止李氏罵程曦,當他看到程曦許三郎一行人穿著自己跟妻兒的新衣在自己面前招搖,他心裡也厭惡的緊,既然李氏要出頭,乾脆就讓她罵了。
許三郎一如既往的一張面癱臉,跟平時一樣,早就習慣了許家人的各種羞辱怒罵,這兩句辱罵許三郎基本上面不改色,程曦也一點不惱,似笑非笑的道,“喲,這二伯母不是應該在祖宗面前思過麼?怎麼又出來蹦躂了?”
許三郎懷裡的百歲倒是特別的敏感,似乎感受到了許家人的不善,很是害怕的窩在許三郎懷裡,臉都不敢抬,許三郎感受到孩子的懼意,輕輕的拍著百歲的背。
李氏想起自己被關在祠堂裡呆了兩人,再看著面前得意洋洋的罪魁禍首,那火氣噌噌噌就上來了,早把許文宇的警告拋到了九霄雲外,“你個小賤人,會不會說話,你說誰蹦躂呢?”
程曦看到李氏被自己氣的跳腳,面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不似李氏的氣惱,程曦帶著淡定的笑意輕飄飄的道,“誰應說誰。”
此時李氏已經火冒冒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副打算衝上去跟程曦拼命的架勢,許文宇暗自在心裡罵了一句李氏無能,終是沒辦法繼續看著兩人鬧下去,咳嗽一聲,朝著首位上的許老太太使了個眼神。
許老太太倒是挺樂意李氏衝上去狠狠的教訓教訓那囂張的丫頭的,不過看到自己兒子的眼神,終是還能保持理智,拿出長者的氣勢出來,大聲斥道,“鬧什麼鬧,大過年的都不消停,老二家的,你是還沒在祠堂裡跪夠麼。”
李氏陰冷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曦,即便再不甘,也只得忍著坐了下來。
許文宇這時也及時的出聲,招呼道,“大過年的,都別提那些糟心事兒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邁不過去的坎兒,三郎,曦兒,過來這邊坐,就等著你們過來開飯了。”
程曦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倒真是等著他們幾個人了,堂屋裡還是擺了兩桌,老太太和許家男人一桌,女人小孩兒一桌。
而程曦卻是特殊對待,給她和許三郎留的位置都在主桌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