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剛一進院子,那原本還坐在屋簷下跟著箇中年男子卿卿我我的女人,就急忙站起身來,笑的一臉殷勤討好的朝著她們迎了上來,嘴裡還說道,“呀,婆婆可算回來了,我還擔心正打算讓大富出去看看呢。”
那漂亮話說起來,語氣眼神生動異常,就像真的有多擔心老太太一樣,程曦都忍不住在心裡給她豎起個大拇指。
程曦在心裡腹誹,這人要是放在她上輩子那個時代,絕對是一八面玲瓏的銷售精英。
同時程曦也細細觀察著前面的女人,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面板卻是保養的很好,根本不似這村裡的那些婦人,模樣生的也挺周正,只笑起來時那眼神總有一股子抹不掉的媚色,勾人的很,少了一絲端莊,讓她看著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婦人。
不用想程曦便也知道這人應該就是那餘大姑娘了,而坐在屋簷下面帶著笑意看著婦人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自己的大伯了。
看著那屋簷下的大伯,程曦也不得不讚嘆一句程家的好基因,比她那因為常年勞作操勞加上遭逢變故折騰的略顯蒼老的爹看上去年輕了許多,留著修剪整齊的鬍子,身上穿的也整齊講究,簡直就一迷人中年大叔的模樣,就這村裡也難找出來第二個,就是許三郎那個講究的很得秀才四叔,跟她這大伯比起來怕是也略遜一籌,也難怪這餘大姑娘被他這大伯迷的甘願來程家做小了。
就在程曦打量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同樣在打量她。
餘氏邊打量程老太太身邊的人,邊朝著老太太迎了上去,老太太見著餘氏腳下生風的步伐,擔心的道,“哎喲我的祖宗,你消停點,可別摔著了我的孫子喲。”
餘氏及時的放慢了腳步,忙伸手扶住自己的腰,笑著應道,“哎喲,見著有客人一時激動就給忘了,婆婆,這兩位是?”
程老太太看著餘氏小心翼翼的樣子,這才松客一口氣,應道,“這是我四兒媳婦,以後就是你妯娌,這是我二孫女程曦,老二家的。”
餘氏聽程老太太介紹完,便客戶的笑著跟兩人打招呼,“要知道你們過來,我肯定早早的準備一下,看我也沒來得及準備見面禮,怪失禮的,等下回再給你們補上如何?”
程曦笑著應道,“還有見面禮呀,大伯母真是客氣,那曦兒可就等著了。”
馬秀芬原本還有些糾結,這餘氏是給大哥做小,自己該怎麼稱呼她,如今都聽得程曦叫大伯母叫的這麼順口,且老太太也沒說什麼,便也不再糾結,直接開口應道,“大嫂客氣了。”
至於這張氏樂不樂意她喊大嫂,她可就管不著了,反正她也不待見這張氏。
然而,這一直在院子裡怒氣衝衝的洗衣服的張氏終於受不了了,將衣服啪的一聲摔在了盆裡,瞪著還紅腫的眼睛說道,“你們瞎了當我不存在呢?我這個正牌的大嫂大伯母在這裡,你們居然叫這麼個沒臉沒皮的下賤妓子做大嫂大伯母,她就是個下賤的妾,我這個正室可以任意發落的妾。”
張氏的聲音原本就同她的人一般滿是尖酸刻薄的感覺,加上此時正在氣頭上,聲音大,尖細又刺耳,餘氏故作驚恐的一手拍著胸脯一手扶著自己的肚子,朝著坐在屋簷下正陰沉著臉看著張氏的程大富嬌嗲的道,“哎喲,大富,你快過來扶我一把,我腿有些軟。”
一聽餘氏腿都嚇軟了,這程老太太瞬間就陰沉著臉看向張氏,陰冷的道,“我看你是當我不存在,我都沒開口,有你說話的份兒?是不是又皮癢了怎麼滴?趕緊的幹活人,不然今天別想吃飯,真是個懶貨,洗幾件衣服都要這半天。”
程老太太擔心聲音太大再嚇著餘氏的肚子,倒是將聲音壓得很低,可張氏聽著卻比大聲更難受,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餘氏的肚子,之後便蹲下身子乖乖的繼續洗衣服去了。
程老太太看著張氏手上恨不得把衣服撕爛的動作,繼續說道,“你要是把衣服洗爛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而程大富此時已經快步過來,小心翼翼的扶住了餘氏。
程老太太看著張氏總算沒沖沖打打了,才轉身將四兒媳婦手裡的藥接過來,遞給大兒子說道,“這是保胎藥,你給餘氏煎了喝,一天三遍,一副藥喝三天,完了我再去抓。”
程大富正伸手去接,程老太太又有些不放心的收回了手,“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們等會兒,我先放我屋裡去。”
這張氏突然站起來殷勤的道,“婆婆給我吧,我來替餘妹妹煎藥。”
程老太太看著張氏一聲冷哼,“給你煎?連你自己的親孫子都被你折騰沒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藥裡放砒霜毒死我孫子。”
之後就不搭理張氏,拿著藥進了屋,邊進屋邊說道,“老大,你們也收拾一下,等下跟著曦丫頭去老二家裡吃飯。”